远坂凛算是言峰绮礼的师妹，言峰绮礼也是远坂凛的监护人。

  在远坂凛的父亲，也就是言峰绮礼的师父去世之后，言峰绮礼就成了远坂凛的监护人。

  因此，远坂凛这次出现，救下卫宫士郎，言峰绮礼很难说不震惊。

  但脑中的疼痛又无法让他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无奈，言峰绮礼只好将此次圣杯的计划搁置。

  原本，他要自杀，将自己的心脏——“此间所有的恶”作为圣杯的“核”，完成圣杯对人间的洗礼。

  不过，有钟离这一缕魔力，言峰绮礼连自杀都做不到。

  真是……让言峰绮礼不得不恨。

  吉尔伽美什对此幸灾乐祸道：“留你有什么用，干脆杀了得了。”

  言峰绮礼倒是生出了些生存欲。

  他要让钟离付出代价，再坦然面对死亡。

  否则，就那般死去，言峰绮礼不甘。

  -

  钟离与宁渊对视一眼，一齐跟上言峰绮礼的脚步，向寺庙里面走去。

  言峰绮礼越往前走，味道越刺鼻。

  钟离对言峰绮礼道：“我的魔力时常告诉我，你想自杀，现在看来，你活得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的肯定不是我还活着吧。”言峰绮礼侧目，脚步不停。

  钟离道：“也算是吧，毕竟你活着，就完不成以自身献祭圣杯的任务，我很满意。”

  “你又懂了？”言峰绮礼想翻白眼。

  果然，连自杀都不能，也是钟离所为。

  不过，这个钟离怎么无所不能呢？

  区区一缕魔力，竟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钟离笑道：“你好好活着，还做不了妖，正合我意。”

  “无耻。”言峰绮礼骂道。

  “还成吧，不算太无耻。”钟离敛目微笑道。

  言峰绮礼带他们去的地方，可以将圣杯的全局收入眼中。

  “这是什么？”宁渊眉头紧皱，脸上的嫌弃与厌恶不言而喻。

  言峰绮礼瞥了一眼宁渊，道：“圣杯。”

  “这能是圣杯？”

  这一大坨东西显然与宁渊在书中所见的全然不同。

  此时的圣杯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团由人类血肉组成的肉泥集合体。

  这团肉泥还不停涌动着。

  其间不时发出人类的呻吟声或者尖叫声。

  那股腥臭的来源，就是这里。

  在圣杯的正中央，一个蓝发的少年还维持着人形，但双手双脚都沉入肉泥之中，人已经失去意识了，挣扎不能。

  宁渊伸手遮住钟离的眼睛：“恶心，别看了。”

  “确实，幸好晚上没吃饭，不然都能吐出来。”钟离声音如常，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

  “娇气。”言峰绮礼冷哼道。

  要说上一次言峰绮礼还能与他们维持表面的体面，现在倒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宁渊也不落下风，道：“与你们这种心理阴暗扭曲的人不同，我们这些心灵纯净的人，只能看美好的事物。看到肮脏的东西，恨不得把始作俑者拽出来抽几鞭。”

  “唉，这次始作俑者可不是我。”言峰绮礼道。

  “我又没说是你，你急什么？”宁渊嘴上不饶人。

  言峰绮礼：“……”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推下去？”言峰绮礼威胁道。

  “不信，我速度比你快。”

  言峰绮礼一想，确实如此。

  宁渊可能力量和刀法都不如言峰绮礼，但是速度方面的才能是言峰绮礼望尘莫及的。

  “好了。”钟离握着宁渊的手腕，将他遮在自己眼前的手拿下，道，“你说始作俑者不是你，那是谁？”

  言峰绮礼挑眉：“钟离先生不是无所不知吗，还有你向我提问的一天呢？”

  “不才，圣杯战争都是经由你的讲解，我才知道的。”钟离说道,“所以，眼前这种状况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三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柳洞寺最高的外墙的墙头之上。

  在他们不远处，就是被污染得不成样子的圣杯。

  墙头很宽，可以容许两个人并肩而站，根本不用担心会掉下去。

  言峰绮礼抱臂，将视线投向不远处，道：“是人类的欲望。”

  钟离：“这是何意？”

  “圣杯已经无法容纳那么多的愿望，超出了它的负荷，它只能将超出界限的愿望向外倾泻而出。”

  “原来如此。”钟离一手环腰，一手捏着下巴，道，“不过，我记得圣杯战争是秘密进行的。”

  言峰绮礼哂笑道：“那种事情，听听就得了。”

  “不会普通人就像是游戏里的NPC一样，不管你们弄出多大的动静都发现不了吧？”宁渊问道。

  “目前确实如此。”言峰绮礼道。

  宁渊向下看去，那不断蠕动的恶心的东西发出的声音巨大。

  然而附近的居民没有一个出门看看发生何事的。

  宁渊扯了扯嘴角，冷笑道：“还真把普通人当傻子。”

  “若有心之人想要看到，自是可以发现的。但在普通人平静的生活中，没有圣杯战争的概念，他们就只会把这些归为天灾。”言峰绮礼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对人类的厌恶或者是尊重。

  宁渊道：“目前发生的一切，都在顺着类似于‘神明’的剧本进行，你从未有过怀疑吗？”

  言峰绮礼摇摇头，满不在乎道：“我对幕后主使不感兴趣，我只希望找到能让我愉悦的事情。”

  “嗯？”宁渊凝眉，面色不虞。

  “现在能让我愉悦的，是杀了他。”言峰绮礼目光如利剑，穿过宁渊的肩膀，直直照向钟离。

  杀了钟离，体会复仇的乐趣。

  这才是言峰绮礼目前最期望的事情。

  有些人能因为仇恨获得活下去的动力，支撑自己一步一步向上爬。

  言峰绮礼此前对此不屑一顾，但现在，言峰绮礼遇到了钟离，激发了他自己从未有过的情感。

  复仇。

  言峰绮礼妄想得到这样的快感。

  “你神经病吧？”

  不等言峰绮礼再肖想更多，宁渊侧身将钟离严严实实护在身后。

  “言峰绮礼，你是不是忘了上次手是怎么脱臼的了？”宁渊此刻的脸色阴沉得比现在的夜色还要黑，仿佛下一刻就能从眼中射出一道闪电，将言峰绮礼劈个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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