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说完这句话，一直在等卫宫士郎的反应。

  不出所料，卫宫士郎眼睛瞪大，惊诧地看向钟离。

  “远坂凛是你的好友？”

  钟离点头，心中暗笑，道：“对啊。”

  他曾派私家侦探调查过这个世界的卫宫士郎，对他的背景有所了解。

  冬木市十年前有一场山火，这场山火来得蹊跷，普通人只认为是一场天灾。

  然而私家侦探在魔法界有些人脉，根据魔法界那边的小道消息，山火是圣杯战争所造成的。

  原因有些复杂。

  简单来说就是上一届圣杯战争有人召唤出了不该召唤的英灵——“此间所有的恶”，这个英灵进入圣杯后污染了圣杯，造成圣杯中的液体变为脏污的黑泥倾泻而出，引发山火。

  此间所有的恶？

  钟离大抵能猜到言峰绮礼给他如此异样的感觉是为何了。

  实际上，在钟离见言峰绮礼的第一面，言峰绮礼的心脏，早就停止了跳动。

  但他的心脏，被黑泥环绕，支撑着言峰绮礼这具躯壳。

  让他活到现在，让他如常人一般可以自主活动。

  所以言峰绮礼才会让钟离感受到极致的恶意。

  原来都是从他的心脏处而来。

  钟离早就知道言峰绮礼的心脏存有蹊跷，没想到竟与上一届圣杯战争有关。

  卫宫士郎在历经山火成为孤儿之后，被一位名叫“卫宫切嗣”的上一届圣杯战争的参与者收养。

  在卫宫士郎长大之后，与远坂凛同在一所学校上学，两人是互相认识的关系。

  据私家侦探所说，远坂凛总爱捉弄卫宫士郎。

  钟离不免觉得好笑。

  远坂凛在外总是高雅矜持，遇到真正的朋友倒没有那般计较了。

  就像一只小猫只向亲近之人露出肚皮一般。

  看来远坂凛是真的把卫宫士郎当成朋友了。

  不过既然英灵卫宫士郎可以使用魔法，并且拥有自己的固有结界，就说明，少年卫宫士郎拥有魔术回路，并且会使用魔术。

  圣杯战争已经开始几天了，不知道御主之间的战况是什么。

  不得不说，私家侦探的售后真的很好。

  就在前两天，私家侦探还跟他汇报卫宫士郎的近况呢。

  说是卫宫士郎参与了圣杯战争，成为了一名御主。

  钟离想了一下，御主的身份不都是保密的吗？怎么私家侦探这么厉害，能了解这么多？

  私家侦探对他的问题没有正面回应，浅显略过。

  既然卫宫士郎与远坂凛都成为了御主，钟离不难猜到两人此刻在并肩作战。

  卫宫士郎的从者暂且不知。

  但远坂凛的从者，钟离早在年前就知道了。

  正是眼前这个吃着糕点的英灵——卫宫士郎。

  不过既然卫宫士郎身上没有了从者的印记和魔力，就说明，他挣脱了他的御主？

  唉，远坂凛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自我意识强烈，目标极其准确的英灵呢？

  卫宫士郎蹙眉，道：“你什么眼神？”

  钟离前额的发丝被风吹起，他垂眸，若无其事道：“没什么。”

  “话说回来，你跟远坂很熟吗？”卫宫士郎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支着下巴，问道。

  钟离抬眸，顿了一下，然后笑了。

  卫宫士郎：“你笑什么？”

  钟离分毫没有收敛笑意，身子前倾，也用胳膊撑在桌子上，挑眉说道：“你很在意吗？”

  “哈，你在胡说什么？远坂之前是我同学，前两天是我的Master，我问一下她的近况不行吗？”卫宫士郎再次将双臂在胸前交叉，一脸“不要胡说八道”的表情。

  但是，英灵也会慌乱啊。

  钟离不打算轻易饶过卫宫士郎，道：“哦，你所说的全都是过去式，哪有在意一个过去是同学和Master的必要呢？”

  卫宫士郎：“……你适可而止。”

  说也说不过钟离，打也打不过。

  算了，只能认栽。

  钟离含笑，说道：“你在世间多活的这几百年，全都在你成为远坂凛从者的那一刻灰飞烟灭了吗？”

  “和你说话很费力，要说不说，还戏弄我。”卫宫士郎转头看向船尾，视线一分都不留给钟离。

  钟离见状，嘴角笑意不减，反而更浓了。

  “在我面前能叫远坂凛‘远坂’，那作为远坂凛的从者，你平日怎么称呼她？”

  “叫她‘大小姐’。”

  钟离：“……很好的称呼，以后别叫了。”

  卫宫士郎不解，问道：“为什么，我看她挺满意的。”

  “远坂所谓‘满意’的表现是什么？”

  “她听了这个称呼，静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钟离：“这也叫‘满意’？”

  卫宫士郎：“不是吗？”

  钟离扶额，道：“这叫欲言又止，沉默的那一会儿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你呢。”

  卫宫士郎煞有其事地点头，说道：“这样啊，那我下一次换个称呼。”

  “你想换成什么？”

  以防万一，钟离先问了一句。

  如果又是什么骇人听闻的称呼，钟离真的会怀疑卫宫士郎活这么久全长肌肉了，没长情商。

  卫宫士郎果真不失所望，说道：“小凛凛。”

  钟离：“……”

  全长肌肉了，钟离确信。

  “为什么要叠字？”钟离抬起耷拉着的眼皮，把生无可恋的表情收起来，把苹果肌堆起来，装成微笑的样子。

  不过这个笑容太过僵硬，钟离也觉得自己脸快僵了。

  卫宫士郎眨了眨眼睛，说道：“现在的小女生不都喜欢这种称呼吗？”

  钟离很难和卫宫士郎讲清楚其中的玄妙，毕竟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钟离直觉，不大妥当。

  钟离：“你和远坂还有见面的可能吗？”

  “有。”卫宫士郎说道，“只要远坂凛和这个时间线上的我发现圣杯背后的秘密，两个人就能联手摧毁圣杯，我便能与她相见。远坂凛比我聪明许多，她肯定可以发现的。”

  卫宫士郎说这番话的时候，钟离总能感觉到话语背后深深的悲切。

  在卫宫士郎心中，远坂凛一定是极其重要的朋友吧？

  钟离慢条斯理道：“如若远坂知道你如此信任她，她指不定会多雀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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