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两个男人的心思
回去后,寒寻一直关注着隔壁房间,直到玄雀前来,才隐约听到了一些动静,随后没多大会,隔着窗户缝隙,他瞧见那玄雀拿着剑又匆匆下楼离去了。
林阔此刻坐在桌前认真研究地图上前往无相山的几条路线。自从隔壁房间出来后,除了中间店家敲门送来一壶热茶外,林阔也没说话,一切太过安静反而让寒寻有些不适应。
“公子,我看你这一脸平静认真,倒像是对这外面什么事都不担心了呢……”
林阔自然听明白了寒寻的这句话,他知道寒寻这是在对自己的态度不解,疑惑为何自己突然不关心隔壁房间的情况。可林阔只继续在那研究地图,也没有抬头看他,平静说道。
“那你觉得我该怎样担心?”
“那来的可是九幽山庄的上官炎冥…”
“来的正因为是他,所以我更不必担心…九幽山庄在江湖中颇有势力,若论武功实力,他远在你之上,若他这样一个江湖高手都救不了阿月,我们又能找到其他更好的办法吗?与其无用着急,不用安静下来做点有用的…”
“我看那上官庄主对云主令的关心态度可不像寻常对待自己的下属…”
林阔听到这句话,突然愣了一下,双手有些紧张的捏了下地图,随即又快速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来掩饰内心的些许失落,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们一起在九幽山庄长大,他是庄主,也是阿月的兄长,有什么奇怪的?”
“我看可不像寻常兄妹之间的关心…不过公子,我看你自打在千石县的事情之后,便对云主令开始格外关心了些…”
“她毕竟是个女子,我们又一起同行,互相照应点也是应该的…更何况,那日彭将军的临终嘱托,我自然应该履行承诺…”
“不过公子,那日,你在彭将军面前许下了那般诺言,着实让我感到不解,纵使你是真心想安慰人家彭将军,也不至于真搭上自己的姻缘吧…看你以后可怎么兑现吧…”
林阔看了他一眼,只轻轻笑了笑,没有回答。
“对了,公子,我刚才看到有九幽山庄的人来找上官炎冥,又很快离开了,也不知这九幽山庄的庄主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康州城?不知是否会对我们不利…”
林阔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地图,若有所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这上官炎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确实也猜测不到,不过当下也顾不得这些了,他能及时赶来救阿月,对于林阔而言,他对上官炎冥倒还是感激的,如今待在这康州城里,还有什么能比救阿月更重要的呢?
眼下他只希望,上官炎冥可以尽快治好她的伤,让她醒过来。
寒寻看着林阔有些愣神,没有说话,像在思考着很重要的事情,小心凑过去喊了声。
“公子……”
林阔缓过神来,看了看寒寻,指着地图上的标注说道。
“我刚看了下这去无相山的地图,倒是有两条路可以走,不过眼下正是这康州境内的雨季,若是选这条宽阔点的大路,看着安全好走,但一路多是茂密山林,怕雨季会有山石滑落,更容易堵路,所以,还是走这条小路更稳妥点,附近地势平坦,想来会更方便些,而且路程比大路要近些,或许能尽快赶到无相山,我估计了下,若是一切顺利,两天便可到达…”
“公子的意思,是我们要即刻动身出发赶往无相山吗?那我们不等主令醒来一起出发吗?”
“自然是要等她醒来一起去,我只是此刻闲着无事,提前研究下路线,好做个准备罢了…”
“我看公子不是闲着无事,是靠这分析地图路线来掩盖满腹心事吧…你嘴上不说,但对人家的担忧关心,我看倒是都藏在脸上了…看你这脸色我就知道…”
听到寒寻的话,林阔有些鄙夷的看了寒寻一眼,不屑说道。
“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关心罢了,你要是受伤了,我也会这样担心…”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她是朋友,你是兄弟,都是一样的…”
寒寻拿起桌上一块糕点,随即撇了撇嘴,笑着白了一眼有些嘴硬的林阔。
“不过,公子,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我觉得你俩没戏…我看那上官庄主和你心思一样…”
“能有什么心思?我说,你这天天都在研究什么?莫不是最近去修炼了什么玄妙的武功?也可以在这里揣摩人心了…”
“哎,公子,我是和你说正经的…我寒寻好歹也是江湖中人,你对人家姑娘的那点心思我可是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我一直不说罢了,不过我看那上官炎冥也是一样…但我看他可比你要有优势啊…”
“是吗?那我倒是有了兴趣,想听听你的高见…”
“那我好好给你分析一下,你看这上官庄主…论样貌,你俩算是不分上下吧。但我以前行走江湖时曾听闻,这上官庄主可是被很多女子所仰慕的…论身世,你贵为南周国的忠肃公,但若论起武林江湖中的地位,他可不比你差…还有,我看他这个庄主可比你这个公爷要有钱多了…最重要的一点,他武功高强,你不会武功,那主令大人又是和他青梅竹马长大的,他们都是江湖人,我看主令性格洒脱不拘小节,虽然她是叶大将军的女儿,但这些年作为江湖中人,想来她是不会喜欢那京都高门的那些后院规矩的…你俩就不是一路人,所以,我看没戏…”
林阔听到寒寻的这番分析,笑着有些认可的点了点头,喝了口水,缓缓说道。
“可这世间之事皆充满了变数,又有谁能说的清呢。”
寒寻冲他竖起了大拇指,笑着边吃边说。
“你放心,公子,我肯定站你这头…”
“对了,你之前说的,一直找不到的那味叫九枯花篱的药究竟是什么药?为何会如此难找?”
“倒也不能怪这康州城缺医少药,九枯花篱本就难找,我以前听师父说过,它多长在背阴的悬崖峭壁,是一种药毒双性带刺的细小藤蔓,会开紫色花朵,堪比灵芝雪莲,有的人一辈子也很难遇到,前几年我只在京都的几家大医馆里见过此药,因它必须经历九个春夏秋冬,才能开一次花,所以给它取名叫九枯花篱。它的毒性对遭遇内力反噬的练武之人有奇效,可帮助顺畅经脉…”
“内力反噬?她怎么会突然遭遇内力反噬呢?”
“这个我也想不明白,或许就是因为那香气吧。上次在千石县,她救你那晚,突然吐血昏迷,我当时只觉察到她内力混乱,想着估计是她用了那药神补救之法救你的缘故,才导致一时内力损耗严重昏迷不醒,不承想这次竟又内力反噬如此厉害…我看她的脉搏,这次确实比救你那晚伤的要重的多,正因为她内力深厚,毒尚被压制一时未及心脉,若是摊上一般人,怕是早就经脉逆行而亡了…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若真是因为那迷雾树林中的香气的原因,我看游走在她体内的毒,也不是多厉害,像主令这种内力如此深厚强大的高手,应该是很容易压制的,怎会突然内力反噬如此厉害?要是师父在就好了,说不好他很快就能弄明白主令突然伤那么重的原因了…也好对症下药…不像我只能满城的去找草药,却还一直找不到九枯花篱…”
林阔听到寒寻话中有些自责之意,他一定是对这次没能及时帮到云江月而有些愧疚,林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寒寻,你不必自责,这次也多亏了你,若不是你这一路奔波,怕真会耽误了时机来救她,好在现在有了希望,我想,阿月一定会没事的…”
寒寻听到林阔安慰自己的话,瞬间感觉心中轻松了些,点点头冲林阔笑了笑,说道。
“嗯,一定会没事的。等主令醒了,像她这样的江湖高手,我还真想找个机会好好和她切磋下武艺呢…那公子,我先去楼下看看熬的药怎么样了…看这时辰,也差不多该好了…”
林阔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寒寻便打开房门,一路下楼去了。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寒寻便小心端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药走了进来。
“公子,药已经熬好了,虽然没有找到九枯花篱,但这些药加在一起,多少对主令的伤势是有帮助的,起码能缓解下内力反噬的痛苦…”
“好,那我去送药吧。”
“要不还是我去吧,公子,虽然那上官庄主武功厉害,倒也不至于一见面就杀了我…”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我好歹也是南周国京都来的公爷,他上官庄主就是再生气,多少也会顾及下我的身份…顺便我也想去看看阿月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
林阔轻轻接过寒寻手中的药碗,走了出去,来到隔壁房间,轻轻叩了叩门。
“上官庄主,药已经熬好了,不知当下是否方便?”
自玄雀离开后,上官炎冥便一直守在云江月的床前,看着她昏迷不醒,他甚是担忧着急,便时刻关注她的症状,一刻不敢放松。
他听到门外传来林阔的声音,随即瞥了房门的方向一眼,缓缓起身,走了出去。
眼下云江月的伤,他虽然心里知道,这主要还是因为寒山祭内力的反噬导致的,但对这些时日一直与她同行的林阔寒寻多少还是有些不悦,忍着心中不快,上官炎冥打开了房门,看着林阔手中端着药,说道。
“有劳公爷亲自来送药,我替阿月先谢过,请给我吧…”
上官炎冥顺势就想从林阔手中拿过药碗,林阔知道他这是不想请自己进房间说话,可他还想了解下云江月的伤势如何了,突然他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将药碗递给上官炎冥。
“上官庄主,就如此不想请林某进去坐坐吗?我和云主令近来一路同行,也算是朋友了吧…我当然也很关心她的伤势如何了…”
“请进吧…”
林阔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上官炎冥只手轻轻一挥,房门便关上了。
林阔看到纱帐后,云江月还在昏睡着,而床榻一侧的桌案上正燃着一支安神香。他们二人慢慢坐在桌前,林阔将药轻轻放在了桌上,看了看上官炎冥。
“这药是寒寻跑遍康州城的医馆找来的,或许对主令的伤势有帮助。
“看来公爷很是关心我九幽山庄的人啊…这碗药怕是寻来也不易吧…虽少了九枯花篱,倒也算是一碗好药…”
“上官庄主自然什么都明白…冒昧问下庄主,不知主令的伤如何了?她几时能醒?”
“阿月这次受伤很重,我已为她疗伤输了内力,不过因为她体内中了毒,怕是还要再昏睡上两日…不过,我们江湖中人,从小便过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这中毒受伤都是常有的事,自是比不得公爷这般京都高门的贵人金贵…”
林阔听出了上官炎冥话语间对自己的嘲讽埋怨,只嘴角轻笑了下,目光又停在了眼前的药碗上。
“上官庄主,我看这药再过一会怕是要凉了,还是尽快给主令喝下吧…”
“好。”
林阔看着上官炎冥端起药碗走了进去,隔着纱帐,看到他把药慢慢给云江月喂下,此刻他多希望这碗药他可以亲自喂给她,只是比起上官炎冥于阿月而言,这庄主和兄长的身份,便足以把他挡在纱帐之外了。
是啊,他想,他于云江月而言,又能是什么身份呢?那晚在迷雾树林,他已向她表露了自己的心意,可她言语之间不过都是委婉拒绝自己的意思,在她心中,或许一直都是把自己当朋友吧。
看着上官炎冥在纱帐后给她小心的喂着药,林阔突然心中堆满了失落感,他一如既往的故作平静,缓缓说道。
“林某先告辞了,若这两日有需要帮忙之处,还请庄主尽可来寻我。”
上官炎冥思虑一下,平静回答道。
“这几日劳烦忠肃公了,我想公爷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不如你我就此别过,阿月的伤,我自会处理…”
林阔瞬间明白,这上官炎冥是在开始下逐客令了,他知道,他这是不想让云江月和自己再有牵扯瓜葛,也是出于男人的一些私心罢了。
“作为朋友…我想,我还是等她醒了,亲自向她辞行会更好些,在下先告辞了…”
还没等上官炎冥说话,林阔便转身离开了。看着纱帐外渐渐消失的身影,上官炎冥突然有些不快的握紧了手中的药碗。
上官炎冥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云江月,从天黑到天亮,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傍晚时分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上官炎冥来到廊下,看着外面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而自己在等的人却迟迟还没到。
上官炎冥虽封了云江月的穴道,但他知道,若今晚还找不到救她的办法,怕她真的会有危险。就在他心中开始有些不安之时,却听到了旁边楼梯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只见玄雀和一位身着黑色披风的花白头发的老者出现在了上官炎冥的视线中。
廊下,这名老者看到上官炎冥,急忙笑着上前行礼。
“上官庄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今日劳烦先生冒雨亲自下山跑一趟,实在不忍。只是我遇到了一个难题,想请先生来帮忙解惑…”
“老朽必然尽力。”
“多谢先生,里面请…”
原来此人就是智周子。
他知道江湖中的很多事情,也精通用毒解毒,医术高明,不会武功却懂武功,上官炎冥多年前曾救过他的命,渐渐成了好友,这些年上官炎冥还一直让他帮忙寻找破解寒山祭反噬的办法。
随后二人走进房间,玄雀即刻关上了房门,站在廊下拿剑守着,不让其他人靠近偷听。
“先生,这世间是否有一种毒,可以压制冲散人的内力?”
“这样的毒,倒是不少,据我所知,江湖中也有好几种,不知庄主,想找哪一种?”
“我不是找毒,我是想请你来解毒,先生请随我来…”
上官炎冥带着智周子来到了床榻前,智周子看到昏迷不醒的云江月,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片刻后,他睁大眼睛转头看着上官炎冥。
“竟然是寒山祭?难道这位姑娘,就是这些年你一直让我四处寻找破解之法要救的那个人?”
“不错,就是她。”
“实在没想到,当今武林,练成寒山祭的,竟是个如此年轻的姑娘。”
“她如今内力反噬厉害,不知是不是因为寒山祭的原因导致发作?为何我给她输了内力,却反而反噬更厉害?我感觉到她体内还有一种毒在游走…不知是不是因为中毒的缘故……”
“是有一种毒游走在她的经脉中,虽然毒性不强,但对内力深厚的人来说,却很致命,越是想用内力压制,越容易引起反噬。若说这江湖中,有哪种毒会如此,我想便只有它了……”
“究竟是什么毒?”
智周子无奈叹了口气,看着上官炎冥说道。
“是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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