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凉爽，且带着草木苦涩和泥土独有的土腥味。

  闻起来有点像西瓜切开的味道。

  以前这个时辰格丽塔应该起床了才对，今天不知为何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整座城堡内都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树林中有不知名的鸟在聊天。

  希尔谢夫人给人偶准备了很多衣服，从夏季的短袖短裤到冬衣棉服，小到鞋袜内衣大到围巾帽子，零散的加起来都可以放满两个大衣橱。

  齐明举起双臂伸了个懒腰，找出方便从外面扣上的衬衫和外套给人偶换上。

  人偶的脖子是刚拼好的，像那种套头的衣服，他怕穿着穿着就把布拉姆斯的头套走了。

  一大早门缝下就有封新的信件塞进来。

  这次不仅封面换成了精致古朴的牛皮纸，上面还盖着红色的火漆印。

  纹章在融化的蜡粒上印出复杂精巧的纹路，将一支干掉的三叶草固定在上面。

  比起昨天的信，今天的信封可以说是豪华升级版，足以看得出主人的用心。

  里面用了三页纸，表达自己非常开心拥有一个新朋友，担心齐明没有认真用餐于是做了份早餐给他。

  最后问他。

  【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你想见到我吗？】

  齐明眯着眼睛打量最后一句话。

  也不知道布拉姆斯是不是太激动，最后的单词字迹颤抖飘忽，但在结尾的字母猛的用力顿住，将纸张都勾破一点。

  “见面啊……”齐明感觉大脑空空的，说不上来想见还是不想见。

  也许是早上起来脑子还没开始运转，一时得不出结论。

  他将信封随手插在书架里，嘟囔着打开门。

  地板上放着一个白瓷碟，烤至焦香的黄油面包伴着煎香肠片，那股诱人的味道冲进鼻腔，钩的胃里咕咕作响。

  手指触及盘底散发的温热，一个细思极恐的想法浮现。

  也许他就在附近。

  格丽塔又冷又饿，趴在地上睡了一夜不仅垫在脑袋下的胳膊发麻，骨头也被地板硌的发痛。

  这种感觉就像是从山顶失足滚下来，被树枝和石块狠狠教训一顿。

  她拿着杆子站起身，准备用尖头试着撬开通道的缝隙自救。

  昏沉黯淡的天空微微放亮，吝啬的在阁楼上投下几缕光。

  格丽塔借着窗口的亮，看见角落有一本落满灰尘的相册，孤零零的丢在那里。

  阁楼本来就是很多人放杂物的地方，出现本丢弃的相册也没什么奇怪的。格丽塔弯腰拾起它，还来不及看就听见走廊里传来开门的声音。

  格丽塔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几乎是劫后余生般跪下用力砸着地板，大喊道：“齐，是你吗？！我在这！！”

  “我天，格丽塔你在哪？”

  齐明被突如其来的求救声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努力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清晰洪亮，距离他很近。

  听上去并不像是在楼上，而是天花板里似乎有个隔层透出的。

  “这里有个夹层把我困住了，我没办法从里面打开！”

  “那我该怎么把你救下来，你知道城堡中有梯子之类的东西吗？”齐明开口安慰她，扫视周围都没有能够到天花板的工具。

  “你……”

  格丽塔本想让齐明打电话给马克西姆，紧闭一夜的楼梯突然轰隆一声缓缓放下。

  出口自己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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