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神色淡定，嘴角斜斜勾起，还真是低估了这丫头的能力，现在想想有些后悔，五年前留下她是不是养虎为患了。

  “是你教我的，如想拿住一个人，首先抓住他的软肋，我的软肋你已知晓，你的软肋我也心知肚明。”

  “慕白，我与你不是敌人，不要将我逼到你的对立面，否则我同样六亲不认。”

  桑凌音的目光坚定，每一字一句都都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

  “这次你赢了。”慕白拿过桑凌音手中的信笺，转身离开了。

  就在慕白离开那一刻，提着的一口气终于落下，脚步微微踉跄险些栽倒下去。

  她不怕慕白对他怎样，她怕的是一旦她猜测错误，他会对萧易寒怎样。

  桑凌音在后花园坐了好一会儿，东升与小逃急急寻了过来。

  “主子，哈姑娘入宫求见你，需要帮你回绝？”

  他们两个人知晓桑凌音与太子纠缠不清，一般太子身边的人来访，他们多半都会找各种理由帮她回绝掉，今日却意外来问询是否要见见。

  “哈曼她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主子，二日后，太子与哈姑娘大婚，哈姑娘前来是特地谢过你当日的成全，我已说你不在了，可她非要等你回来，说什么都不走，实在没办法，才出来找你的。”

  东升说话间小逃在一旁连连点头。

  桑凌音听着这话很别扭，真的是真心实意谢过她的成全吗？总感觉其中还有点儿其他的事情。

  在这期间，哈曼来找过她几次，已不止一次对她避而不见了，今日又把与太子的婚礼搬出来，如再不见，怕是于理不合。

  也罢，既然木已成舟，何不再顺水推下舟。

  “走吧，我们回去。”

  ……

  坤宁宫，桑凌音居住的宫人房算是所有宫人中最好的，她与小逃同住，房间内一共两张床，屋子一般都是小逃在打扫，收拾的非常干净整洁。

  哈曼坐在房间内四处打量着这个房间，觉得房间内的中药多过女人的胭脂水粉，很是费解，如此粗糙的一位女子，竟会把太子跟燕亲王迷得神魂颠倒。

  直到桑凌音推门而入，她才收回思绪站了起来。

  桑凌音哪里敢怠慢，忙给未来侧妃施礼。

  哈曼赶忙抢在萧文博之前搀扶起桑凌音，“桑姑娘，快快起来，怎可行如此大礼！”

  她的声音温柔如水，桑凌音反倒不习惯，她更喜欢那个干脆利落的女侍卫。

  桑凌音吩咐小逃去沏茶，她招呼哈曼坐下，“不知娘娘到访，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了。”

  “哪里的话，我今日也是前来叩见皇后娘娘，突然想到姐姐才来叨扰的，来得唐突，是我失礼了才对。”

  桑凌音接过小逃手中的茶壶，给哈曼倒了杯茶。

  “尝尝我自己晒的花茶，味道如何？”

  哈曼很给面子，接过花茶闻了闻，淡香扑鼻，很是好闻，轻轻小酌一口，回甘四溢。

  “果然是好茶，姐姐好手艺。”

  “多谢娘娘夸奖，不知娘娘前来所为何事？”

  哈曼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道：“桑姑娘，想必你已知晓，后日我与太子殿下大婚，我自幼就没有娘亲，也没有姐妹，之所以能成为太子的侧妃，全是倚仗你的照拂，哈曼铭记于心，打心底里把你当成了亲姐姐。”

  哈曼说得真切，桑凌音似乎都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泪光。

  “我自幼丧母，家中又无其他姐妹，爹爹被派出巡查赶不及回来，后日大婚，与我亲近的娘家人一个都没有，今日我入宫，忽然想到了姐姐，我希望姐姐能作为我的娘家姐姐送我入宫，你可否答应？”

  哈曼话刚说完，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分明不给桑凌音拒绝的机会。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桑凌音急忙去扶，哈曼却执意不起。

  “如姐姐不答应，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桑凌音对她很无奈，“别跪着了，地上凉，我答应你就是了。”

  哈曼见桑凌音答应，这才喜笑颜开，从地上站起来，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尘。

  “姐姐，那就这么说定了，稍后便去跟太子说，这个你收下，小小见面礼，后日一定要带上它。”

  哈曼从宽袖中掏出一个花样秀美的雕花盒子，桑凌音打开一看，是一个闹蛾扑花金钗，无论是花朵还是闹蛾做得都非常精美，宛如真的是有闹蛾伏在花朵之上。

  “娘娘，这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桑凌音正欲退回去，又被哈曼挡了回去。

  “姐姐，这是你应得的，务必收下。”

  桑凌音低眸看了看那金钗，只能欣然接受。

  ……

  两日后，哈府上下张灯结彩，桑凌音被请出宫，以哈曼姐姐的身份在闺房内帮她穿戴手势衣衫。

  “姐姐，帮我梳头好不好？”哈曼穿好喜服，看上去喜出望外，桑凌音却隐约在她脸上看到了难过。

  她也能理解，毕竟女儿出嫁后，就会与娘家人聚少离多，伤心是在所难免的。

  桑凌音接过喜娘的木梳，代替她的娘亲，轻轻撩起她乌黑如瀑布般的黑发。

  “一梳梳到尾，”桑凌音用龙凤雕花木梳从头顶到发梢顺着梳了下去。

  “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四梳四条银笋尽标齐……”

  桑凌音面带微笑，认认真真帮她梳理着头发，然后将她一点一点盘在脑后。

  凤冠霞帔穿戴上那一刻，桑凌音低头帮她整理凤冠，哈曼并未注意桑凌音正在看她，原本挂在唇角的笑意突然消失了。

  直到身边的贴身宫女推了推她，才重新恢复笑颜。

  “姐姐，你看我今日好看吗？”哈曼抬头问。

  桑凌音温柔一笑，“新娘子吗？当然是最漂亮的。”

  “姐姐，结婚时也会这般漂亮吗？”她站起身，身上的珠宝首饰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也许吧。”桑凌音愣了愣神，从不敢想自己会穿上这身衣服。

  “要不我脱下来，让姐姐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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