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急忙应下，送走傅如兰之后，才松了口气。

  “娘娘好大的威风啊。”

  “你快别说了，都挨骂了还说，是想被打发出去干苦力吗？”

  自然是不想的，小宫女都安静下来，做着自己手里的事，也不敢再去听那些传言。

  只是这些话，还是传到程彰的耳朵里了。

  他下朝后先来了归宁宫。

  萧青岚正在吃早饭，没想到皇上来了，急忙起身，给他行礼。

  程彰扶住她的手臂说道：“不必行礼了，你月份大了，我和母后的意思都是如此，日常的请安都免了，免得劳累到你的身体。”

  萧青岚站直疏导：“礼不可废，皇上和太后体谅，妾铭记于心。”

  程彰说道：“你这个人就是守礼，这次是我说的，你难道不听我的？”

  “妾不敢，多谢皇上的体谅。”

  程彰坐下，看到桌上摆着的小菜，说道：“看上去还不错，味道如何？”

  萧青岚接过巧珠递过来的空碗，给程彰舀了一碗鸡肉粥：“味道不错，皇上试试？”

  程彰嗯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桃花糕，咬了一口说道：“是味道不错，你最近胃口可好？”

  萧青岚说道：“胃口还行，就是月份大了，走几步就觉得腰不太舒服。”

  程彰点了点头，吃过饭之后，伸手摸了摸萧青岚的肚子：“调皮鬼，父皇来看你了。”

  萧青岚语气透着笑意：“爹来啦，你还不醒醒？”

  程彰的手顿了顿，才说道：“青岚，你觉得，他是个皇子还是公主？”

  萧青岚一听就知道了今日程彰的来意，她说道：“妾也不知道，不过妾想，如果是个公主，必然如皇上一般聪慧，如果是个皇子，那一定像皇上一样沉稳。”

  这个回答让程彰笑了一下：“你啊，什么都被你说完了。”

  他收回手说道：“宫里宫外最近都有传言，说你肚子里的一定是个皇子，你觉得呢？”

  萧青岚一凛，脸上却还是温柔之色：“妾也想要个皇子，皇上膝下无子，宗室对此也有些微词，如果他是个皇子，就算是不聪明，也能帮着自己的父皇。”

  说着，她停了一下，看了看程彰的脸色才继续说下去：“不过这男女之事也不是妾能定的，那到时候我生下一位公主，皇上就不要妾母女了吗？”

  她的语气有些可怜巴巴，程彰轻笑一下说道：“怎么会，就算是一位公主，也是我的孩子，怎么会不要你，好了，今日是来看你的，到是惹得你多思多想了，以后这件事不提了。”

  萧青岚这才松了口气：“是。”

  她转头说起来另一件事：“妾听说，梁太傅辞官了？”

  程彰叹了口气：“太傅执意如此，朕也不好违逆他的意思，已经赏赐了百金，命人送他返乡养老。”

  萧青岚这才说道：“妾幼时，曾经跟着梁太傅读过一段时间的书，只是不曾拜师，也不曾对外提起，这次老师要走，妾请皇上允许，让妾送一送他。”

  程彰还不知道这件事，他有些惊讶：“你曾经跟着太傅读书？”

  “是，妾那时候年幼，和梁太傅的孙女是手帕交，后来受过太傅点拨，虽然不是弟子，却有着师生的情谊。”

  “梁太傅的孙女......”程彰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是在许多年前就没了。”

  萧青岚有些惆怅：“是，十一年了，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没了。后来我也不常去梁家，怕他们看到我就想起这件伤心事。”

  “十一年了啊......”程彰有些感慨：“那个时候宸庶人和已故的秦王，斗得厉害，我在宫内也要避开他们的锋芒，我记得当时还大旱，京郊挤满了逃难来的难民，京城也是乱糟糟一片，死了很多人。”

  那都是先帝做下的孽。

  宠爱贵妃，也宠爱贵妃生下的皇子，甚至在他的纵容下，将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逼得差点无立足之地。

  而压垮太后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亲子秦王的死。

  大旱后第三年，秦王意外坠马身亡，给了朝野极大的震动。这件事虽然表面上是意外，可是背后却有贵妃的插手。

  太后没有了自己的儿子，而大周失去了继承权第一位的中宫嫡子。

  面对大臣的请命，先皇就算是想要一意孤行也得顾及自己的江山社稷，最后重罚了当时的宸王，才安抚住了朝野上下。

  而程彰，也是在这之后的第三年，才被太后选中，成为了她的儿子。

  想起旧事，程彰也觉得心有戚戚，他沉默了一下说道：“去吧，太傅这一走怕是无缘再见，朕从你所请，等到太傅出京那天，许你去送一送。”

  “不过......”

  他又伸手摸了摸萧青岚的肚子：“不许累着自己，也不许去和那些人挤，就在京城外的留别亭送一程就好。”

  萧青岚应下：“都听皇上的安排。”

  “这件事我交代给礼部，让他们安排好就是，你不用操心，到时候让蒋勤送你出去，也别在宫外久留，送了就回来吧。”

  程彰安排妥当，才离开了归宁宫。

  巧珠等到程彰走了之后，才说道：“主子，你为什么一定要出去一趟？”

  萧青岚说道：“我是真的想要送一送梁老，也是想出去走走。宫里宫外都盯着我的肚子，你猜有没有人想要借着这个机会除掉他？”

  巧珠不解：“那您还不留在宫里，何必要冒这个险？”

  萧青岚说道：“不算是冒险，蒋勤护送我，在京城内是没有危险的，京城外，是曹将军的儿子把控着的南军，就算是出事，也出不了大事。”

  “我知道轻重的。”

  萧青岚知道这次的流言不是曹家弄出来的，他们一家都是武人脾气，更喜欢直来直往，这种绕着弯子的事，他们不会做的。

  “何况，当初曹将军还欠我一个情，去给曹家传个话，说我会在后日出城。”

  “请曹小将军务必护我安全。”

  巧珠这下才放心了些许：“好，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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