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

  「呵，此言差矣！」台下一个公子哥大声说道，「没有能力的男人，当然不能招惹绝色！这等艳福岂是你等穷酸粗鄙之人能拥有的？」

  不用看，这声音一定是景王那个二百五。

  「这位公子，岂能，岂能如此血口喷人！」台下人听不下去，反驳道。

  景王根本不理睬反驳之人，站起来准备出店门，看见我们三个戴围帽的，正要过来打招呼。

  我嫌他太晦气，赶紧起身往茶馆外走。

  良昭正好迎面走进来，见到是我们，便一起回到居芳阁的院子。

  「诶，你刚才去了哪里？我在茶馆里等得快无聊死了。」景王向良昭抱怨道。

  良昭没有理他，转向我的方向道：「我刚才去查探了一下，北凉和夏国在这里的据点。」

  「梅州有夏国和北凉的探子？」我惊讶极了，「燕王难道不知道？」

  良昭看了一下院外，确定没人才小声解释：「燕王应该早就知道了，不过若是打掉据点，又会有新人来，做生不如做熟，时不时还可以放些假消息。」

  原来如此！

  燕王的心思和言镇一样深，我自认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发现你了吗？」这是我比较关心的，就怕我们的行踪暴露。

  万一牧蒙谢让反悔要杀良昭呢？又或者言镇发现我们在盛国，又要囚禁我呢？

  良昭摇头：「没有。东家放心，看守之人没有发现我。我查到几个最新的消息。」

  我们一起进了厢房里，关上门悄悄议事。

  我小声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良昭也小声答：「夏国正在筹备武器、炸药和粮食，估计是准备打北凉。」

  他看着我继续道：「还有一事。」

  景王不耐烦了：「你倒是快说呀！」

  良昭支支吾吾对我说道：「王上已派出所有暗探，到处找你。」

  我觉得莫名奇妙：「他找我干嘛？」

  良昭垂眼，并不回答。

  景王却眯着眼，摇头晃脑得意道：「一定是舍不得，后悔了呗！哈哈哈，男人！」

  柳琴和初晴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已经没有几日好活了，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给初晴找个远离尔虞我诈和战争，清静安稳的好地方。

  若是我被牧蒙谢让找到，那就没办法安顿初晴了。

  「从今日起，我们减少一起出门的次数。一定不要被北凉或者夏国的探子发现。」现在只能这样办，才能有更多的时间给初晴找地方。

  「是！」几人附和道。

  358

  次日吃完早膳，我又被燕王请去书房品茶。

  这次喝的和昨日不一样，茶汤如金色，有种醇厚的芬芳，极品中的极品。

  「妙！太妙了！这杯黄魁，是难得的极品！」我真心夸赞。

  燕王哈哈大笑：「得夫人夸赞，本王神清气爽！」

  他斟了一杯自饮，满意地眯着眼品茶。

  我认真观察着杯中漂亮的茶叶，缓缓掉落杯底。

  各品各赏，十分惬意。

  「原来如此。」燕王突然说道。

  我疑惑地看他。

  他解释道：「本王之前不甚理解，这世间美女如云，为何言镇和牧蒙谢让偏偏就要行医制药的云夫人这一个女人。现在本王知道了，有夫人在身边，果然可以放下算计，让人安心快乐不少。」

  我苦笑道：「殿下过奖了！民女今日来是想问殿下要几本书的。」

  「什么书？尽管说。」燕王十分慷慨。

  「连井育的游记。」连井育去过那么多地方，书里也许有初晴喜欢的地方。

  「那好办。」燕王叫来侍女，将连井育所有的游记全部找了出来，送到居芳阁。

  正要起身告辞，燕王将我叫住：「本王今日有消息要告诉夫人。」

  我站定，等他说话。

  燕王看着书房外的花园，慢条斯理的说：

  「夏国已得知夫人被逐出北凉，言镇现在派出所有暗卫在找你。北凉王宫放出消息，说太后外出游玩失踪，牧蒙谢让现在也派人到处找你。」

  「找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找我准备干什么，但是我还是感谢燕王告知，并恳求燕王，千万不要将我的行踪暴露给他们任何一方。

  「北凉或者夏国，夫人真的不愿意回去吗？」燕王温和地问。

  我笑着答：「回不去了。」

  走在连接院与院之间的走廊上，我慢慢欣赏着每个院子，内敛又婉约的园林设计。

  慢慢地回想我的这一辈子——

  从懂事起，便和师父学医，走南闯北，见了不少风土人情；

  师父离开，我独自撑起了医馆。

  遇到牧蒙谢让，像姐姐一样照顾他两年。

  洪水淹了家乡，我背井离乡来到簌城，遇到言镇。

  与言镇成亲，相濡以沫五年，直到被牧蒙谢让掳走。

  而后就是我们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如今，远离这些纷扰，我只想在最后的日子做几件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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