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医馆现在如何了？」

  牧蒙谢让装作随口一问，声音冷冷的。

  我照实回答：「还行。算是上路了。」

  牧蒙谢让接着问：「收了这么多徒弟，后面打算做什么？」

  我放下针线：「等他们出师，我想在六州各开一家医馆。」

  牧蒙谢让放下书。

  我继续解释：

  「比如丰州来的三个弟子中，有一个叫罗仇的，是过目不忘的天才。」

  「他学得比别人要快要好，我估摸着再过半年，他便可出师。」

  「等他出师，我就在丰州开个医馆，让他回丰州做大夫。」

  牧蒙谢让不解：「你不仅教他们安身立命的本事，还要给他们开医馆？不亏吗？」

  我解释道：「帮他们开了医馆，药材全由我供应，其实还是我占便宜。」

  牧蒙谢让自嘲道：「之前我还以为你过不了多久就会关门，看来是我失算了。」

  我笑得很狗腿：「术业有专攻嘛。你主行军打仗，我行医卖药。人活于世，各凭本事。我能成事，主要还是有大王您的支持。」

  牧蒙谢让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继续问：「若是六大州都开了医馆后呢？」

  我想了一想：「等今后都有了医馆，我还是会像如今一样行医、制药、教学。」

  牧蒙谢让不解：「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

  我觉得莫名其妙：「当然要一辈子都这样！」

  「各地有了医馆，疾病都可以得以治疗；尤其是疫病，若是哪里有疫病苗头，我们能通过医馆马上知晓，及时治疗。」

  「且不说治病救人，各地医馆每年都有收入。还可以上交税金充盈国库，你再用这些税金扩大耕种，解决北凉粮食短缺的问题，人民吃饱喝足，以后就不用靠打仗硬抢了。」

  「还有，医馆里除了看病的大夫，还需要帮手。附近的百姓若是没有其他的营生能力，可到医馆做帮手赚些银钱。我不敢保证靠着这些银钱能让他们发家致富，但是吃饭起码不成问题。」

  「大家都吃饱，有钱拿，有病能治，国泰民安，难道不好吗？」

  「人民安康，你治国更加容易，不是一举多得的大事吗？」

  83

  牧蒙谢让若有所思，盯着我看了好久，久到我以为他在神游太虚。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回过神来抓我的手：「想不到夫人有治国之才，是本王小看你了。」

  这句恭维真是折煞我了。

  牧蒙谢让哪里知道，这所谓的治国之才，都是我在簌城时和大人待在一起的五年间耳濡目染习得的。

  当年大人年纪轻轻，短短几年就能将尸横遍野的簌县，治理成人人向往的簌城。

  若我是皇帝，也会珍惜大人这样的人才吧。

  想来，夏王一直在大盛和北凉间夹着尾巴做人，所以更想要大人这样真正有才能的人来帮他吧。

  一个国君，微服私访亲自去三不管的容城请大人出山；诚意如此满，夏王应该会善待大人和家眷吧。

  牧蒙谢让亲了亲我的手，把我拉回现实。

  「在想什么呢？」

  没等我回答，他继续说，「本王已决定下月封你做王后，没有商量。」

  真是头疼，他说来说去，还是要诓我去当王后。

  我正想说点什么，他立刻又拿话来堵我：

  「我们可以继续住这里，这成王府，我会赐给康儿做太子府。」

  我缩回手，默默说：「这不合规矩。」

  牧蒙谢让轻笑：「这里可不是盛国，在北凉我就是规矩。」

  他看不惯我拒绝的模样，握回我的手，把玩起来。

  气氛变得暧昧，他眼中似有欲火。

  呼地一下，灯灭了。

  这晚他像疯了一样，一直闹到子时才消停。

  到最后，我被他抱成一团，迷迷糊糊中听他叫我名字。

  「云姝。」

  我本能地回应：「嗯？」

  「再给我生一个。」

  牧蒙谢让的声音不真实，而我已进入梦境里。

  梦里的龙吟村，大人说要和我白头到老，儿女成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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