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凯瑟琳见吓不到她，俏皮地耸了耸肩，“急躁的美人。”

  “我们动物小镇起初的确就是养各种动物的。牛、羊、马......乱七八糟，谁家都养，或多或少。”

  凯瑟琳笑了笑：“那个时候我们都过得很幸福。”

  “直到一场不知名的瘟疫，”凯瑟琳沉下脸，“那场瘟疫只在动物间传播，很快，是真的很快。”

  “很快，我们的动物都死掉了。”

  “数量庞大的动物尸体污染了我们的环境，土地发出恶臭，水源变成了夺命的毒药，植物全都枯死。”

  “接着就是天灾，连续的高温干旱。”

  “我们的孩子！”凯瑟琳咬着牙，双眼通红：“我的孩子，她还那么小，他都还没见过这个世界，她就快被渴死了！”

  “我可以把我所有的血都喂给她，可她饿啊。她哭啊，她跟我说她饿啊！”凯瑟琳从胃挤压出所有的愤怨吼叫着。

  “镇上的孩子最快撑不住，”凯瑟琳绝望的垮下肩膀，“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愿意做任何事。”

  丁壹抿着唇，视线落在她手臂内侧的疤痕上：“你们做了什么？”

  “奥菲莉亚女神，拥有无边的法力，传说她的眼泪能够净化一切，促使植物快速生长。我们去求她，求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神，求她救救我们。”

  “但她并不愿意，只把我们当成讨厌人的苍蝇赶走！”

  严明不适地皱起眉：“所以你们就杀了她的孩子？”

  “怎样才能让高傲强大的奥菲莉亚女神哭泣，”凯瑟琳诡异地笑了，“自然是杀掉她的孩子。”

  “为了我们的孩子，即便是下地狱我也心甘情愿。”

  想起小镇丰富的水果粮食，丁壹神情冷然：“看来你们得逞了。”

  “是啊，”凯瑟琳饱满的红唇扬起一个夸张的弧度，“高傲的女神找不到她的孩子痛哭不已，她的眼泪让我们的土地、水源得到了净化，让我们的小镇重新活了过来。”

  “但很快，我们抓走她孩子的事实还是暴露了。”

  “愤怒的奥菲莉亚向我们的小镇降下诅咒，镇上的孩子都变成了动物，他们都染上了那该死的疫病，很快就死掉了。”

  凯瑟琳神情阴郁：“之后出生的孩子也是，生下来就是人身动物样，全都活不久。”

  “我们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你们的孩子可怜，奥菲莉亚的孩子就不可怜吗？”

  “那也是奥菲莉亚的错！”凯瑟琳咬牙切齿：“她作为女神，拥有无边的法力，她救救我们怎么了？我们都那么求她，她还是不愿意救我们。你知道我的孩子当时有多可怜吗！”

  秦愿不愿再浪费时间：“既然如此她怎么还会变成你们的守护神？”

  “因为要留下你们这群愚蠢的外乡人啊！”

  “她不愿离开，”凯瑟琳厌恶地皱起眉，“她找不到自己的孩子，所以她不愿离开。而且用她眼泪浇灌出的食物赋予了我们永生的能力。”

  “你们知道，这是一种多么恶毒的诅咒吗？她不许我们离开，每隔半年都会展开一场大屠杀，我们的兄弟姐妹都被她残忍虐杀，但我们依旧死不了。即便我们的头断了也没关系，永生的诅咒能确保我们始终留在这个世界上。”

  “我们需要有人代替我们，成为奥菲莉亚狩猎的对象。”

  秦愿依旧面无表情，对凯瑟琳的话起不了一丝波动：“为什么不直接把孩子还给她？”

  “还给她？她倒是找回自己的孩子了，那我们的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就该死吗！”

  “高高在上的女神说了，她绝对不原谅我们做的一切，而且她走后，我们这里靠她的眼泪和小怪物的血变成的宝地只会变成一处地狱！”

  “我们什么都没了，她也别想好过。”

  江弦青大喊：“你们简直都是些疯子！”

  “疯子？只要能救我的孩子，疯子又如何！”

  丁壹看着癫狂大笑的凯瑟琳，问：“你们是怎么杀死那个孩子的。”

  还在大笑的凯瑟莉张着嘴一顿：“最开始我们没想过杀掉的他。”

  “可他跟他的母亲一样，高傲得让人厌恶。”

  丁壹眸色一暗：“所以你们杀了他。”

  “我们砍下了他的头，”凯瑟琳瞪大眼睛，仿佛那个场面就在她的眼前，“他的血浸润了土地，果树瞬间就长了出来，结下一个个又红又大的苹果。”

  “然后你们把他埋在了苹果树下。”

  凯瑟琳看向远方的眼珠一转，直直看向丁壹：“噢，我的美人。”

  她以一种微醺的感觉摇摇晃晃，快要贴上丁壹的时候被秦愿一把掐住了脖子。

  被掐着脖子的凯瑟琳并不介意，灰蓝色的眼睛一弯，饱满的红唇发出难听的笑声：“美人，漂亮的美人。”

  “我的孩子如果能长大，一定会变成跟你一样的美人。”

  “小怪物是不是被我们埋在了树下呢。”凯瑟琳左右摇摆着手指：“美人，聪明的美人，你想到了吗。”

  丁壹拍了拍秦愿的手臂：“走吧，去苹果林。”

  凯瑟琳靠近丁壹会有的生命危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笑容僵硬：“不在苹果林。”

  丁壹直视着她灰蓝色的眼眸，淡定地应了一声：“嗯，不在。”

  凯瑟琳当然听出她在敷衍自己，她已经在后悔刚才的多嘴，握紧她的手不断缩紧：“你也有家人不是吗？”

  “你也有家人，你也有在乎的人！”

  “你一定能明白我们的是不是，”凯瑟琳面露哀求，“如果你的亲人快活不下去了，你也一定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事。”

  “都是奥菲莉亚的错，你不能——”

  秦愿原本对于凯瑟琳的纠缠已经没有了耐心，但一听她提到丁壹的隐私，出于想知道更多的目的，原本冲着脖子去的手往下扯上了凯瑟琳的手腕。

  “我想你肯定是搞错了，”丁壹垂眸看着被抓住的手腕，又缓缓抬眼对上她的眼睛，声音温柔得残忍，“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来这里不是给你们当判官的。”

  “说到底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我没有主动伤人的癖好，我只想离开。”

  “你要是听不进去，我也不是不能换种方式让你把话都听进去。”

  丁壹被抓住的手用力往后一扯，被她的眼神震慑住的凯瑟琳不受控地往前倒腾了两步。

  在即将贴上去之前，脚尖发力用力站稳，抬眼又一次撞入那双黑色的瞳孔，她不躲不闪，满眼冷漠：“现在，可以放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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