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感到困惑？”李杰紧锁眉头，“你不是昨夜目睹了什么吗？为何还会迷茫？倘若你能倾诉所见，或许我能解开你的疑惑！”

  “夫子，这……”苏定方嘴角微微抽动，深深一叹，“夫子智慧超群，实情与您的推测相差无几！”

  “不，有一事我不解，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你究竟窥见了何种禁忌？”李杰皱着眉，神色古怪，“或许你所见，就是我寻找你的答案所在！”

  “夫子找我，是因为昨夜之事？”苏定方脸色骤然苍白，嘴角颤抖，“夫子，难道你已知晓些什么？”

  “或许我略知一二，但所知尚不全面，还望苏都尉能详细告知事件经过！”李杰双目微阖，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

  这少年的笑容让苏定方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

  苏定方内心纠结，总觉得眼前的少年似乎已洞悉一切，此刻询问只是测试他对少年的忠诚程度！

  然而！

  昨晚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宜泄露！

  况且那些人抓住他后，严厉警告不得泄漏昨晚的事，并告诫他以后少打听这些秘密。

  若他不答应，恐怕已命丧黄泉！

  那些人，是如此恐怖，尤其是见识过他们的手段后，即便是苏定方，也心生惧意！

  他们犹如在黑夜中游走的幽灵，只要他们愿意，在漆黑一片的夜晚，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们！

  更何况，他们是陛下的使者！

  他们的行为必定得到了陛下的特别许可！

  与他们为敌，等同于与大唐陛下为敌，与整个大唐为敌！

  "你似乎仍在惧怕某些未知的力量?"  李杰双眸微眯，寒霜般的表情笼罩着脸庞，"我只是想知道昨晚的异象，为何你却避而不谈？难道要我用恳求换取你的回答吗？"

  "呃……导师……"  苏定方嘴角颤动，满目畏惧,"导师，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也被死亡的阴影所威胁！正如您所推测的那样！那些生物，是黑暗君主的亲信！一旦我泄露秘密，他们必定会将我斩杀！长安的一位卫尉失踪，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拂去灰尘的微不足道之事！"

  "我已对你许诺，今后你将居住在醉仙阁，一切由我庇护！"  李杰紧皱眉头，嘴角微动，"尽管我的武艺并非顶尖，但我身边有十九位强悍的守护者！"

  李杰说出这番话时，转头看向裴庆，脸上绽放出坚定的微笑！

  裴庆闻言，神情瞬间变得无比振奋，做起事来也是迅疾如风！

  "导师，我……"  苏定方内心挣扎许久，深深叹了口气，靠近少年耳边低语，"导师，昨晚东门外闯入了一匹疾驰的魔法兽，它直奔皇宫，不久后，皇宫内出现了一辆神秘的法术马车，那马车驶向……裴府，引发了一场轰动。裴寂亲自出门迎接，进入马车，他们在里面交谈了很久！"

  "皇宫？法术马车？裴府？"  李杰眉心紧锁，脸部肌肉一阵抽动，"你有没有看清马车上坐着的是何方神圣？"

  "没有！"  苏定方嘴角抽动，"不过我怀疑是……"

  "我不听猜测！"  李杰眉头深锁，"这事与我息息相关，不容有丝毫差池！"

  "遵命！"  苏定方拱手行礼，嘴角微动，"导师，我所知仅此而已！"

  "嗯！"

  李杰心不在焉地应答，思绪已然沉浸在一场风暴之中！

  深夜从皇宫驶出的法术马车？

  即便马车上的人可能是李世民，但这事至关重要，不能随意揣测，万一判断失误，后果不堪设想！

  马车驶向裴寂府邸？

  而且裴寂会在深夜亲自出门迎接？

  为何那人不离开马车，偏要裴寂登车相见？

  还有，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非要在深夜密议？

  那人何以如此神秘？

  此事恐怕远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与裴寂交情匪浅，能令他亲自出门迎客，且能住在皇宫内，这样的人物此刻可能只有两位——当今的天子李世民，或是太上皇李渊！

  无论哪一位，都有能力让裴寂如此行事！

  若是李世民，他为何要待在马车上，隐匿形迹，似乎在刻意隐藏某些事情！

  若是太上皇李渊，这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因为昨天裴寂被罢免宰相之位，而裴寂绝不会暗中勾结叛徒，所以他心中必然充满愤恨！

  李渊深夜离宫造访裴寂，或许别有用心！

  莫非，李渊仍存奢望？意图笼络裴寂，为他的「王权」献出力量？

  然而，裴寂纵有能力，却无法与李靖、房玄龄、杜如晦这样的奇幻大能相抗衡！

  李渊若寻上裴寂，恐怕只会加速王权流失的步伐！

  只是，此刻的李渊似乎也无他人可倚重！

  李渊的权势消逝，已成定局，无人能逆！

  若唐廷中仍有对李渊抱持幻想之人，那必定是顽固不化的愚者。

  更别说，老李、老孙曾提及，长安城看似宁静，实则暗藏汹涌，诸多「阴影生物」正密谋不轨！

  据老李、老孙所言，这些阴影背后的操纵者可能是个强横的存在，连李世民都不敢轻易招惹！

  看来，一切线索已然串联起来。

  罢黜裴寂之日，一匹疾驰的魔法马自东门闯入长安，直奔皇宫，目标直指李渊！

  随后，李渊深夜离宫，奔赴裴府，意图说服裴寂，持续为他的事业效力。

  事态明朗，长安城的风暴，恐怕已不远矣。

  “先生，你在思索何事？”苏定方皱眉，凝视少年，眼中充满疑惑，“先生，可否告知我你的洞察？我实在是愚钝无比。”

  “对了，你知不知道那些威胁你的人，他们效忠于何人？”李杰紧锁眉头，轻叹一声，问道。

  “啊？先生，此话怎讲？他们一定是……”苏定方忙收声，环顾四周，低声道，“他们必然是王族势力的爪牙！”

  “你如此确定？”李杰眼眸微眯，唇角勾起淡然笑意，“他们亲口承认自己是皇族的仆从了吗？”

  “呃！”苏定方嘴角抽动，轻轻摇头，“这个倒没有，但在长安，能成为他们幕后主子的，除了神圣势力，还能有谁？先生，难道你有别的见解？”

  “嗯哼！”李杰并未直言，只淡淡一笑，“苏都尉，此事你或许无需知晓，但我推测，那并非王族势力！不过，真相究竟是我猜中，还是你猜对，只需问一人便知分晓！”

  “先生，你不会是想询问裴寂大人吧？”苏定方嘴角微颤，苦笑浮面。

  “你猜对了，正是要问裴寂大人！”李杰眼神微眯，转向柜台后的裴庆，“庆哥儿，还得劳烦你跑一趟，去裴府请裴寂大人一叙！”

  “遵命！”裴庆连忙答应，刚搁下手头之事，准备启程，却被苏定方伸手制止。

  “裴庆小兄弟无需亲自前往！”...

  "为何如此?"  裴庆皱着眉，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愠怒，"苏卫尉，你应该明白自己的立场，我只遵从小主人的吩咐。如果你再试图指挥我，休怪我不客气！"

  "呃……"  苏定方的脸颊微微抽动，深深地叹了口气，"导师，裴庆兄弟真的不必去了，裴府现在已成为空宅！"

  "裴府空了?"  李杰紧锁双眉，疑惑浮现在他的脸上，"苏卫尉，你的意思是……为什么裴府会变成这样？"

  "裴府上下几百口人，就在今早南门外开启时，全部离城而去！"  苏定方长叹一声，"他们似乎是在夜色中匆忙收拾，全家逃离此地！"

  "在与那个神秘人物交谈后，他们就立即着手准备，一等南门开启，立刻出城了?"  李杰吸了口气，表情严肃，"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裴寂恐怕是担心稍有迟疑，事情就会败露，所以连夜收拾行李，离开了长安！"

  "导师，我越听越不明白，你这是在说什么呢?"  苏定方满面困惑，挠着头问，"是我太过愚钝，还是你太过智慧？为何现在你的话语，我愈发听不懂了？还请导师指点迷津！"

  "没什么，我只是综合了几个人的说法罢了！"  李杰淡然一笑，目光凝视前方，"苏卫尉，你知道裴寂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吗？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若裴寂离去，那醉仙楼前的包裹很可能就是他所留！

  如果不是急于离开长安，这个秘密他或许会带到棺材里！

  然而，他既然接受了李渊的委任，还能活多久也是未知之数！

  毕竟，此刻每个人都知道，李渊的时代已经落幕，而他妄图逆转乾坤，那是不可能达成的梦想！

  但裴寂与李渊交情深厚，或许不愿在朝堂上揭露会让李渊难以承受的真相，于是选择'以命相陪'，再次与李渊共掀波澜！

  可惜，李世民非杨广，李世民并未陷入众叛亲离的境地，想动摇他的江山，比登天还难！

  裴寂深知此举必败，故而在出发前，将'母亲'的遗物托付给我。

  "唉！"  李杰深深叹息，脸上带着一丝犹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愚蠢，还是深情？"

  "啊?"  苏定方更加困惑，如坠五里雾中，"导师，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呢？何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说的是裴寂吗？还是昨晚马车中的人？"

  "苏卫尉，无需探究太多！"  李杰微笑，转头看着裴庆，"庆儿，去为苏卫尉找个房间吧！从今往后，苏卫尉就住在这里了！"

  "不必了，导师！"苏烈的胸膛中涌动着英勇的悲凉，"若是命运要终结我，无论逃到哪个角落都是徒劳。况且，我不愿连累导师及各位勇士。我一人陨落，总胜过大家陪我共赴黄泉！苏烈我，孤身一人，能在此奇幻世界中遇见导师，已是此生莫大的荣幸！"

  "苏尉，你的话语太过悲观了吧？"李杰眼眸微阖，嘴角挂着一抹宁静的微笑，"你并非无路可走，何必这般绝望？请你放心，我会为你向权势求情。而且，我已经构想出一个守护你的计策！"

  "这……导师说的是真心话吗？"苏烈眼中闪烁着无比的惊喜，瞳孔扩大，"若导师能挽救我的生命，此生必全力以赴报答导师，来世甘愿为导师驰骋疆场，亦无怨无悔！"

  "呵呵……不必夸大其词，我仅是一名智者，并不需要他人鞠躬尽瘁或做牛做马。"李杰淡笑回应，"而且，你的承诺可能会将我推向危险的边缘。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这……"苏烈脸上掠过一丝苦楚，"导师，我说过了头！还望您能谅解！"

  "嗯，就照你说的办，回到你的住处吧！"李杰轻轻一笑，"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帮我召唤魏徵，没有他，我再怎么恳求也是枉然。"

  "遵命！"苏烈挺直腰板，匆忙行礼，"导师，我立刻去找魏徵大人！"

  说完，苏烈转身疾步出门，神色急切，脚下似乎带着风！

  "小主人，您不觉得昨日仿佛发生了很多奇异之事吗？"裴庆满面忧郁，深深叹息，"昨晨，陛下清理了许多与黑暗势力勾结的大臣，让长安全城人心惶惶……"

  "庆哥，别说了！"李杰皱眉道，"这不是你我能议论的，心中有数即可，不必多言以免惹祸。"

  "是！"裴庆立刻应声，随后低头继续清算账目。

  李杰则躺回摇椅，凝视窗外！

  只见窗外一片雪白，尽管阳光普照，却显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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