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萧吟发觉自己有时候真挺二的。

当盘古至圣说出那句“真当我是累死的”之时，自己差点脱口而出来一句：“难道不是吗？”

不过，细细一想，他也发现了问题。

这世界的圣人可都是永恒不灭的，就连后天圣人都可以长存不殒  ，更不要说先天至圣了。

以盘古的境界，他就算无休无止的开天辟地，也肯定不可能真的累死！

所以，他之所以会死，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和那位昔日的魔主一样，不想活了……

“那么……你……？”

看着面前的盘古虚影，萧吟满脸的疑问。

“唯愿众生得解脱啊！”

盘古至圣的脸庞，挂上了一丝苦涩：“当我成就至圣，发现这无尽混沌只是一个牢笼，困众生于其中的时候，就立下大誓，定要打破枷锁！”

“所以，您才会开天辟地！”

“是啊，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开辟的世界越来越大，但却始终没有尽头，我心中甚觉疑惑，一开始还以为是方法不对，所以从大道入手，又重新开辟大道……”

“开辟？”

萧吟又捕捉到了一个古怪的词汇，下意识的插言道：“难道不是整理大道吗？”

“小子，你可知……何为道？”

盘古认真的看着他问。

“道……”

萧吟有些茫然，做为先天圣人，这些年他也苦心悟道，却发现之前对于道的理解全都不对，法则？规律？世界基本规则？好像全都沾边，又好像全都不对！

“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盘古认真的解答了一句。

“鲁迅？”

萧吟无奈苦笑：“你老人家别开玩笑……”

“那个书生虽然刻薄，但这句话却是对大道最好的解释！”

盘古笑了起来：“呵呵，不要把它想的那么高深，所谓大道，其实就是对于这一切事物的运用、理解和总结，当你根据自己的思路把最基本的运用方法归纳出来，也就成了道，法则、规律、规则……呵呵，都是道中之理！”

“故有道必有其理？”

萧吟心有所悟。

“不错，理顺方可为道！”

盘古再次点头：“人道……其实就是我开辟的最后一条路，也是真正能够打破这牢笼的办法！”

“原来如此！”

萧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道如此特殊，看似后天却胜过先天，原来它是盘古所创！

“不要以为先天就真的了不起，后天就一定不能胜，想必在这方面，你应该已有所悟！”

盘古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一般，开口微笑道：“就像法未必就在道之下，术也未必在法之下一样，后天也未必就输给先天！”

“等等……您……您刚才在说什么？术、法不在道之下？”

萧吟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都是路，是让人走的，谁又会比谁差？”

盘古笑了笑：“只不过，当我悟通了人道，也发现了其中的难点，因为我成圣了！”

“呃！”

萧吟这一次倒是真的明白了，圣人是混沌为众生设立的枷锁，也是最外面的那层蛋壳，只有真正打破它，才能够看到外面的世界。

但是……

“这就是您殒落的原因？”

“是啊，我若不死，就是众生永远的枷锁，就算人道也无法破开牢笼！哈哈哈！”

盘古笑的很爽朗，甚至还带着一丝得意：“它们……太小看我了！”

笑完，他的神情又严肃了起来：“所以，你如今的处境就有些难了！”

“看来，就算我融合了天罡三十六变，也肯定是没希望了？”

萧吟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万宝锻身诀也一样！”

盘古叹了口气：“这门功法，其实叫盘古炼身诀，不过最终却被你修成，倒真是意外！”

“嗯？”

“这功法，原本是给那个叫多宝的孩子准备的！”

对于萧吟的疑问，盘古也不多做隐瞒：“后世成了那般光景，我自然要多做准备，他也是其中之一，不过路走偏了，济世慈悲自然是人道，但……也不能没有抗争的手段……”

说着，他的满脸遗憾的摇了摇头，最终又把目光看向了萧吟：“想不到，最终全都落到了你的手中，呵呵，虽然……确实没什么用，但是，也不要丧失希望！”

“我明白！”

萧吟笑道：“我不会绝望的，它想吃尽这一方天地，且慢慢等着吧！”

“那个小家伙，其实也挺可怜！”

盘古至圣依然保持着他慈悲的胸怀：“它的本性其实不坏，也曾为对抗混沌恶意出过力，只不过因为这无尽混沌的不断侵蚀，让其彻底沦为了走狗……用句你那世界的话怎么说来着，屠龙英雄最终变成了恶龙！”

“你的意思是……”

萧吟的眉毛皱了起来。

“既然是恶龙，那就肯定要被屠掉的，做下恶因，自当得恶果！只希望这一次，没有什么英雄黑化的故事了……”

盘古的回答，也让他松了一口气，终于想起面前这位是开天辟地的大佬，战天斗地的豪杰，可不是什么圣母。

不过，刚刚那句因果，却又提醒了萧吟：“至圣，您刚才说道是前人走过的路，那因果大道……”

“自然也是路！那是比我更前的人走过的路，而且明显已经走通了，才会成为这混沌之外的大道，也就是传说中的根本之道！”

盘古解释了一句，看着萧吟笑了起来：“看来你确实没有失去希望！”

“那您觉得这条路……”

“不知道！”

盘古的神情严肃的道：“至少我不曾走通，至于你……”

他最终摇了摇头：“一切……都该你自己决定！”

……

也不知用了多少时间，在又向盘古至至请教了大量的问题之后，最终那道光芒变的黯淡了起来。

“我的旅程，要结束了！”

叹息了一声，盘古再次笑着看向萧吟：“至于将来怎么走，就要看你的选择了！记住，无论怎么选，都是自己的路，也应该走自己的路！”

“走自己的路！”

一瞬间，萧吟仿佛明白了什么，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那光芒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两只金乌还在扶桑树上不断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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