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

  钱串焦急地呼唤，声音从川流背后传来。

  少女却像是没有听到钱串的话，大步流星地向楼上走去。

  见状，钱串急忙加速，两步并作一步，迅速挡在了川流的前方，双手张开，试图阻止她的前行。

  “川流，你干什么！”

  男人拉着川流，手掌炙热有力。

  面对钱串的阻拦，川流的眼神冷静锐利。

  她轻轻一挥手臂，迅速挣脱了钱串，“不是说老冯不在你这儿吗？你怕了？”

  “我……”

  钱串闻言，脸色微变，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你要找就找吧。”

  其实，川流在询问钱串时，早已暗中留意着他的反应。

  她在抓住钱串的手腕时，悄悄探察了他的脉搏。当钱串提到老冯被苏珊接走时，他的脉搏中那一瞬间的加速还是被发现了。

  川流心中已有了答案，她确信钱串在撒谎，而老冯，就藏身于这栋房子之中。

  没有再理会钱串，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五楼。

  这里的陈设和上次她见到老冯时基本一致。

  然而，当她推开那扇熟悉的房门，来到老冯的房间时，迎接她的却是一片空寂。

  那个本该出现的身影，却并没在。

  但书桌上散落的墨宝、床头柜上未合上的闲书，以及那些被打理地生机勃勃的盆栽，无一不在证明着老冯在此的生活痕迹。

  心中的疑惑促使川流开始更加仔细地搜寻。她走出老冯的房间，将搜索范围扩大至整栋楼的每一个角落。

  顶楼、四楼、三楼……

  她逐一走过，不放过任何老冯可能躲避的空间。但无论她怎么找，老冯的身影就像彻底消失在了这座府邸中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川流的眉头越皱越紧。

  最后，她站在钱串的书房中，转过身，审视的目光落在了这个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的男人身上。

  而后者则换上了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双手插兜，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容。

  他冲川流挑了挑眉，“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他不在这里。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钱串走上前，揽过少女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好了，老冯不在，问我也是一样的。”

  川流忽然扭过头看向他，“你不生气？”

  钱串的身体一僵，但很快恢复过来，解释道：“就凭咱俩这关系，我会因为这么小的事儿生气吗？”

  川流握住了肩膀上的那只手，另一只手的三指光明正大地搭在了他的脉搏上。

  她问：“钱六哥，我再问你一遍，老冯是不是在你这儿。”

  钱串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腕，却挣脱不出。

  “川流，你是在审问我吗？”他的语气冷了几分。

  川流却并没有被他的气势吓退，毫无躲避地对上了他的双眼，“你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没关系，我可以换个问题。”

  “你什么意思？”钱串双眸低垂，看向川流的手和他脉搏的交叠处。

  川流定了定，开口道：“老冯……就是四年前的「方块6」对吧？”

  钱串的瞳孔瞬间收缩，心跳也在听到少女的话时快了两拍。

  后者看到男人的反应，心里已经明了，她放下了那只把脉的手，淡淡地回答道：“谢谢你的回答。”

  钱串垂下头，知道自己辩无可辩，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川流坐在钱串的办公桌上，把玩着桌子上的铅笔，“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找老冯聊一聊四年前关于小鬼的事。”

  “你知道了什么！”

  钱串的声音忽然变得激动了许多，“你不会还觉得你口中的那个‘小鬼’，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吧？”

  川流耸了耸肩，“你既然知道我的忌惮，就应该知道我对这件事有多重视，所以，今天我不见到老冯是不会走的。”

  钱串颓然坐在凳子上，承认道：“是，老冯就是前任「方块6」，但那又怎么样？他现在只是一个时而清醒时而混乱的老头子，一来，他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二来，你想问他的问题，他也未必能回答出来。”

  川流身体后仰，翘起二郎腿，“那你为什么三番五次拦着我？如果老冯没有问题，你在藏什么？”

  钱串抿了抿嘴，“我没有藏。老冯对我有恩，他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和你见面。”

  川流轻叹一口气点点头，“好，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

  钱串心里刚刚松一口气，少女却继续说道：

  “不就是冯密么，我大不了去问方块高层好了……你说金如歌、柳星星他们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听到“冯密”这个名字，钱串“腾”地站了起来。

  他三步并两步向少女逼近，表情严肃，“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名字？你还知道什么？”

  川流反问：“我既然能查到老冯是「方块6」，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他的名字是冯密？”

  “或者……”

  少女顿了顿，“他还有一个名字是……小鬼？”

  冯密、小鬼两个名字一出现，钱串的表情再无法淡定。

  男人的心中立刻翻涌起巨浪，他定定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想要开口，却既无法解释，又无法辩驳。

  川流的一席话有和他商量的意思，也有威胁他的意思，他不能轻举妄动。

  见男人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川流轻笑了一声，“别这样盯着我，我会以为你想和我同归于尽的。”

  钱串这才把头偏向一边，但还是没有说话。

  川流从桌子上跳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紧张了，老冯现在还好好活着，不就代表我什么都没说么。我没有必要暴露老冯的身份，你说是吧？”

  “不过……”川流靠近，“要是一直这么拖着，我就不太能保证我的嘴能一直这么严了。”

  “你想说什么？”钱串抬起双眸，带着淡淡的无力。

  川流知道他已经开始松口了，于是最后添了一把火，“你也知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但外面还有不少人在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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