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你吃慢点。”苏青霜无奈，她重新给秦岚盛了碗大米饭，随后双手托腮，撑在桌边观摩。

  秦岚没有言语。

  接过碗继续闷头干饭，连干三大碗后，方才吃饱。

  取出手帕擦了擦嘴，秦岚漆黑眸子落在苏青霜身上。

  “丫头，你姐姐不在，店里如今就剩我们两个人了，大清早的，咱们要不要来做一些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

  苏青霜不知想到什么，那张清丽小脸微微浮现红霞，同时下意识并拢桌下纤细黑丝小腿，一双手死死拽着裙摆询问，“什么事？”

  “给我点你的血，不多，五分之一足矣。”秦岚目露认真，将手中小型米饭碗推至苏青霜面前。

  “咳咳，是这个啊。”苏青霜松了口气，乖巧点头。

  她撸起衣袖，伸出里面半截苍白病态手臂递给秦岚。

  秦岚握住少女手臂捏了捏，冰凉感，顿时涌上指尖。

  这丫头几年前得了种奇怪病状，一年四季，身体都凉的惊人。

  或许，只有四阶治愈魔药可解。

  手掌被熟悉男性握住，苏青霜洁白耳根子当场涨红。

  她有些害羞的抬手，拽了拽脖颈红色围巾，半遮容颜。

  搓揉少女柔若无骨手腕，秦岚叹气开口，“丫头，想不想治病？”

  “不想。”

  “为啥？”秦岚纳闷。

  苏青霜有些落寞，她拽着脖颈围巾，强颜欢笑解释：

  “秦叔，我的身体情况我知道，可能撑不过这个秋天。”

  秦岚闻言脸一板，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少女头顶。

  “啪！”

  响亮，那就是聪明脑袋。

  “听秦叔的，要不了一个月，定能将你身体治愈。”

  “来，咱们拉勾。”

  苏青霜疼的捂住脑袋，偷瞥眼目露认真的秦岚，嘴角忍不住一撇，心里暗道秦叔又开始犯二。

  最终，她老实探出小指，小心翼翼与男人触碰。

  拉完勾。

  似是为了调节气氛，秦岚一边放血一边坏笑言语：

  “丫头，我要是能将你的怪病治好，以后，你打算怎么报答？”

  “报答…”

  苏青霜眨了眨眼睛低语，眸子里，流露出对未来的期盼。

  她咳嗽声，有些不情愿，又有些傲娇的扭过脑袋道：“嗯，要真能治愈，那我给秦叔你免费打一辈子工。”

  “咳咳，稍微过分一点的命令，也不是不可以。”

  “比如，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帮你做饭，帮你洗衣，帮你管理这乱糟糟的店铺，怎么样？”

  “这样的条件，秦叔你该不会拒绝吧？”

  “不会。”

  “免费劳力谁不爱呢。”

  听到这，少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眼中若有若无羞涩期待消失不见，谁要当一辈子免费劳力。

  自己想当这家店的…

  她起身推搡秦岚，强行将秦岚推出店外，“呸呸呸，不跟秦叔你聊了，有事赶紧走，我帮你看店。”

  “再见！”

  “还有，别忘记参加姐姐的毕业会。”

  端着碗的秦岚摸了摸鼻翼，他将手指探进碗中吸收血渍。

  做完，又来到巷口，冲隔壁墙面撒了泡热气腾腾艺术尿。

  一番收拾妥当，秦岚胯骑小电驴消失在街道中。

  目送背影消失，心情颇好的苏青霜哼着歌谣开始打理起店铺。

  吊顶上，金角龙蛛嘶鸣低吼，又开始闭眸沉睡…

  数十分钟后。

  坐在柜台边刷手机的苏青霜，终是迎来第一名客人。

  推门而入的，是名身材佝偻白衣老头。

  对方神情冰冷，眸子炯炯有神，并不显老态龙钟。

  “欢迎光临！”苏青霜打起精神，露出灿烂笑颜看向那老者。

  老者没有回话，与苏青霜对视，眸子里古井无波。

  片刻，他突然开口，“丫头，八年之期已经到，是时候该回去了。”

  “明日这里将会爆发大规模兽潮，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回去？大规模兽潮？”

  “等等。”

  “大爷，您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苏青霜面色苍白如霜雪。

  注视面前陌生老者，她抬手捂胸，莫名有些心悸。

  胸好闷，好难受。

  老者叹气，在苏青霜惊恐目光中，其佝偻身躯陡然爆发凛冽寒意，转瞬即逝，寒霜已是密布店铺。

  “嘶！”

  受到惊扰，天花板上的金角龙蛛猛然惊醒，一对蛛瞳不安的紧盯老者。

  里面闪烁畏惧，还有凶狠！

  是入侵者！

  它嘶鸣咆哮着，快速自天花板扑击向白袍老者。

  “滚。”

  白袍老者眉头一皱，周身逸散的冰晶，迅速凝为枚冰色利箭击中金角龙蛛。

  “嗡！”

  被击中的金角龙蛛身躯僵硬，眨眼化作蓝色冰坨重重掉落地面。

  “金角！”

  苏青霜瞳孔地震，她紧咬银牙，从柜台里掏出装有消音器的银质手枪，随后果断冲老者射击！

  老者没有躲闪。

  静静注视苏青霜所作所为。

  “嘀嗒…”

  一枚枚子弹射出，很快，又冻结成冰块掉落地面。

  “丫头，当人当久了，你真以为你是人类？”

  “给我醒来！”

  老者口中低喝，屈指一点，弹出枚冰晶命中苏青霜。

  被命中的苏青霜瞳孔失神。

  紧接着，她如老者一样，体表也开始萦绕出缕缕霜雪。

  那一头齐耳短发化作白色，肌肤逐渐透明，漆黑眸子同样化作霜雪色，晶莹剔透，如俩枚白色宝石。

  “我，我不是苏青霜…”

  “苏青霜…”

  “苏青霜已经死了，死在八年前那场寒冬大雪中。”

  “临死前，她见到了我，并契约了我。”

  “让我幻化成她的模样，守护姐姐苏青雪直至成年。”

  “作为代价，我吞了她的灵魂，乃至记忆，我不是真正的苏青霜。”

  “秦叔，我好难受，你快来救我…秦叔…我不是苏青霜…我是只雪女，不是有血有肉的人类！！！”

  雪女苏青霜神情崩溃，她捂着脸庞，低声无助哭泣。

  滴滴血红色泪珠延顺洁白指尖流淌。

  转瞬，又化作红色菱形结晶，噼里啪啦掉落桌面。

  屋里温度愈来愈冷，地面上，甚至都结上层厚厚冰块。

  有的时候，传说并非杜撰。

  十年前蓝星毁灭日没来临前，雪女一族便已存在。

  且历史颇为悠久。

  老者叹息，跨步上前，随后一巴掌拍在哭泣的少女头顶。

  人类的爱情、亲情、友情，这些五彩斑斓的记忆对于涉世未深的雪女而言，不亚于穿肠毒药。

  雪女历经成长，要想晋升成雪王，只有在最痛苦之际，舍弃这些记忆。

  老者缓缓收回手掌，掌心中，凭空多了团七彩色冰晶。

  透过冰晶，清晰可见一幕幕影像在回放，里面不停闪烁秦岚、乃至苏青雪面容。

  “走，你已完整履行承诺，也是时候与我回族群晋升。”

  “人类世界很危险，尔弥我诈，勾心斗角。”

  “万一要是被某些强者发现你的身份，你觉得那叫秦岚的普通人类男性，能护得了你这只小雪女？”

  “非我族类者其心必异。”

  “在人类眼中，我们不过是拥有类人外形的兽罢了。”

  “明白了么？”

  雪女苏青霜闻言缓缓放下手掌，露出张冰冷漂亮容颜。

  那一对雪眸，冷的如同万丈冰山，没有一丝感情。

  “是，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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