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的事容樾也就当时有一小会儿的害羞，随之就抛之脑后，反倒是姜堰，像是刚嫁过来的第二日羞答答的小媳妇，刚开始几乎都不敢看容樾一眼。

  容樾对此一无所知，每天照旧屁颠屁颠的跑出去玩，根本没有发现姜堰的一丝不对劲。

  “姜堰姜堰，我们什么时候去集市啊。”

  容樾对姜堰答应的事情记得很清楚，上午跑出去玩，下午就赖在家里眼巴巴的看着姜堰。

  姜堰不自在的避开他亮澄澄的眼睛，捏着书页的手指忍不住用力。

  “明天去，我们要上午就出发。”

  每天就王伯一趟牛车去镇上，错过了就要步行去，十几公里，他可以，但是容樾不行。

  今天早上他没太想起来，等想到的时候容樾已经跑出去玩了，那个时候已经有点晚了，王伯已经出发了，其实容樾起来的时间，王伯应该就已经出发了，姜堰就没再喊他。

  “那我明天早点起来，姜堰你要喊我。”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容樾心满意足点了点头，果断又跑出去玩了。

  现在这个时候小孩子只要不闯祸，都会被允许出来玩，多了那么多小伙伴，容樾高兴都来不及，恨不得太阳不要落山。

  虽然已经是腊月，但他们今年这边的天气却没有往年那么严寒，没有被裹成小熊的容樾动作很是利落，要不是还是有些冷，他估计已经爬树摸鱼了。

  “容樾快来，你今天怎么那么晚啊，我们都要走了。”

  离老远大牛就开始喊容樾，几个小孩子也都裹得严严实实，有几个还背着小筐子。

  他们今天约好了下午要去山上，有几个小孩子准备看看有没有野菜可以挖，再不然就捡点树枝。

  容樾没有做过这些，有些好奇，约好了要一起去，只是要跑出去玩才想起来要去集市一事，磨蹭了一小会儿。

  “我们走吧。”

  容樾一路小跑过来，气都还没喘匀，看大家都在等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

  都是小孩子，根本不会介意那么多，看容樾来了，就高高兴兴准备出发了。

  ……

  还不到傍晚，姜堰就收获了脏兮兮的容樾一枚，小脸小手都脏兮兮的，头发都有点乱糟糟的，更别提衣服。

  容樾手里拿着几个小伙伴平分来的野菜，献宝一样递到姜堰面前。

  “姜堰你看，野菜。”

  乡间冬天大多都是白菜萝卜，绿油油的菜很是少见，怎么不让人眼前一亮，最起码容樾看到现在已经口水呲溜呲溜了。

  “嗯，是你挖的吗，真厉害。”

  姜堰先前性格内敛寡言，但自从遇到了容樾，容樾不管什么情况，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都能叽叽喳喳说一大堆，他就无师自通学会了回话。

  不管什么，先夸就行了，果不其然容樾脸上的笑容都掩盖不住了，一脸小骄傲。

  他虽然没有捡树枝，但是他挖到了野菜，有些还是他发现的呢。

  容樾顶着花花的小脸，像是一只打猎回来献宝的小猫崽子，喵喵冲人撒娇，等着被主人夸夸摸摸头。

  姜堰心里软软的，他永远会败于容樾干净澄澈的眼睛下，接过他手里的野菜，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脸。

  “我们今天晚上就吃它，肯定很好吃。”

  容樾眼睛弯了弯，很是开心，没有什么比被认同了还让人开心。

  他开心的跟姜堰分享自己怎么跟小伙伴一起挖的野菜，最后怎么分享，姜堰不时夸他两句，容樾讲的也愈发开心。

  直到讲完了容樾都还意犹未尽，说着下次还要跟小伙伴一起去挖。

  他们去的地方就在山脚下，没什么危险，姜堰不会拒绝打击他。

  等到容樾心情平复下来，姜堰这才问出自己的问题。

  “你衣服怎么了？”

  姜堰想忽视都难，他不想打击容樾的开心，但是上面的痕迹怎么都不像是挖野菜留下来的，倒像是摔了一跤的痕迹。

  “啊？被树枝绊倒了。”

  容樾想起来还有点委屈，他当时好不容易发现一个跟小伙伴挖的一模一样的野菜，刚想跑过去挖，就被树枝绊到，摔了一跤。

  “不过不疼，我已经报仇了。”

  容樾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想到他被绊倒之后，那个树枝就被二虎弄断了，说回家给他烧掉，他就觉得大仇已报。

  姜堰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又塞回去，带着人去洗手，他不想让容樾觉得他每天都唠唠叨叨的，只是像是无意间说出口的话，让他小心点。

  容樾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开开心心吃上他心心念念的野菜。

  ……

  转眼就到了除夕，这是姜堰跟容樾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家里多了一个容樾，冲淡了以往的冷清，姜堰时隔几年，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年。

  不管家里什么情况，除夕晚上都要放一挂鞭炮，驱散霉气，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年夜饭姜堰做的很丰盛，他一向节俭，但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让容樾过一个好年。

  哪怕每道菜他都往小分量了做，但还是满满当当的，两个人连四分之一都没有吃到。

  容樾吃的肚皮圆滚滚的，先前消失的软肉又重新被姜堰养了回来，加上被姜堰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像个白嫩的团子。

  他没有守夜的习惯，每次听小伙伴说自己守到好晚好晚，他都很羡慕，然后夸下海口说自己下次也要这样，但每次蜡烛还没有燃多少，他已经困的东倒西歪，迷迷糊糊自己爬上床了。

  看姜堰还在看书，他打了个哈欠，努力眨了眨眼睛，眨去眼里的水雾。

  “姜堰你要睡觉嘛。”

  他已经很困了，往常这个时间他已经睡的香喷喷打上小呼了。

  但这是他跟姜堰过的第一个新年，他隐隐约约觉得是不一样的，所以还在强忍着。

  “嗯。”

  姜堰看他努力睁大眼睛，已经有些迷迷瞪瞪了，心里软软的，应了一声拉着人去床上睡觉。

  容樾迷迷糊糊被塞进被子里，躺到床上的一刻就意识迷离了，半梦半醒之间，手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姜堰的声音细碎的听不太清。

  姜堰将压岁钱塞给他，亲了亲他的额头，盼着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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