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虚弱的咳嗽响起，众人皆惊，望向虎山君的身躯，只见已无生气的虎山君竟吐出数块血团，缓缓苏醒。

  “无耻之辈，可恶的欺诈者龙归海，你终将遭受雷霆万钧，灰飞烟灭……”

  虚弱的虎山君狂怒咒骂着龙归海，倾尽毕生最恶毒的话语，尽情发泄心中愤恨！

  小松鼠默立于无面山灵雕像之上，双目平视空中久未闭合的神界通道。

  重伤的哈瑞眼带同情地注视着虎山君，欲言又止，自己同样处境危急，估计再过十几个时辰，若未能逃离尸罗山，必将命丧黄泉。

  “莫要哀伤，山君虽失此机，你至少尚有下次成神之机啊，我等便不同矣，将命丧于此……”

  哈瑞犹豫片刻，终究开口慰藉。

  黑猫阿离不甘落后，站立于张森肩头，不断为虎山君鸣冤：“此龙归海太过恶劣，甚至比张森更不可靠，真想教训他一番，尽管我无法胜他啊，喵！……”

  张森一脸无辜：“无端躺枪啊，你谈龙归海就只谈龙归海，何必扯上我呢？我是感动华土十大杰出青年啊……”

  “男子皆非善类，喵！”

  黑猫阿离冷冷哼声，双臂抱胸扭头，不再理会张森。

  “处事勿仅观表面，可对否？有时所见并非实情，汝以为如何乎？小松许……”

  小松鼠瞥了张森一眼，展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微微点头。

  “汝尚有心情微笑？龙归海即将魂消魄散……”

  “先驱为理想献身，至高荣光。至于我为何仍能微笑，盖因其黄泉路上并不孤寂……”

  闻小松鼠之言，众人皆面露震惊，包括虎山君。

  "这分明是初醒灵识的平凡松鼠，怎会吐露人言？"

  虎山君一脸震惊，话语中满是难以置信！

  "山君啊，潜藏的大敌，一直便隐身于你的左右，如此漫长的时光你竟未曾察觉，还真是天真得可爱呢！"

  张森哑然失笑，言语间透着一丝嘲讽。

  "吼——"

  虎山君勉强撑起伤痕累累的身躯，面对张森，怒气冲天，咆哮如雷。

  "我要吞下你这多舌的混账？"

  "山君，先阅过这卷古书再作决断亦未迟矣。原本，龙归海吩咐我在一切纷争落幕之际，才将这卷古书交付于你，然而我认为这般对待你，对待他都不公允，故此我决定提前将这卷古书呈给你……"

  话音刚落，张森自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古书，缓缓展开，置于虎山君眼前。虎山君半信半疑地凝视着古书，旋即，面色陡然剧变。

  "这绝无可能，这一切绝非真实！你在撒谎，这卷古书是你伪造的幻象，这一切都是你与那可憎松鼠设下的陷阱……"

  虎山君的情绪忽然变得极度激动，它紧盯着张森与小松鼠，步步后退。

  哈瑞心中充满疑惑，不明白一卷古书何以令虎山君变化如此巨大。他悄无声息地挪动脚步，终于窥见了古书上记载的文字。

  "我一世孤独，无亲无朋。幸遇一知音，共探长生问道之途。知音虽为斑斓猛虎，却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它秉持大道，嫉恶如仇，其道心之坚韧，更胜于我。我道不孤，与山君结为生死之交，何等快哉！"

  "妖魔横行，生灵涂炭。吾等斩妖除魔，遍历山川湖海，终，在尸罗山探寻到长生问道之法！"

  "然而，万万料想不到，这竟是梦魇的开端。妖魔为求一线生机泄露了成神道果的秘密！这亦成为吾等兄弟反目的导火索！"

  "攀登至山顶的路途中，我渐渐洞悉了事实的真相。所谓成神之道，神界不过是千年的骗局。我们都仅是被邪神觊觎的猎物，我目睹了‘首领’的记忆碎片，这才彻底确信这一切皆为真实！而我的世界观也在此刻崩塌，不仅如此，攀登所遭遇的种种试炼，皆是入局的考验，亦是所谓的成神试炼。"

  "只有通过考验者，方能留作抵抗的力量；未能通过考验者，则踏上‘成神’之路，为抵抗祂争取时间。因为一旦祂得不到祭品，或察觉到异样，这个世界或许会被神界那可怖的存在提前收割。"

  "不知是福是祸，我被抵抗‘祂’的神秘组织选中，并传授我唤醒心念之火的方式。修习此种功法，众人心念相连，力量汇聚，犹如一体，足以对抗祂。"

  "而你，被选中成为新的山神，或者说，新的妖魔。没错，我们先前战胜的妖魔便是前代山神。我本欲将所有真相告知于你，但你心性纯真，我恐你道心动摇，走火入魔。况且血月之夜即将到来，时日无多，我必须作出抉择……"

  “愿汝能宽恕吾之罪行，夺汝道果，释放妖魔，皆非吾本意。然而，为使汝断绝成神之念，迫使汝离去此地，吾不得不为。未曾料想，汝之心志竟如斯坚定，为囚妖魔，竟守于此超过两百载寒暑…”

  “吾曾目睹神域中‘祂’之真容，祂之力，令吾心惊胆战。吾与祂交锋，终化作受污染之幽魂，复归尸罗山脉。”

  “失去意识之日，为非作歹，几同妖魔。幸而首脑再度唤醒吾身，制定全新计策，以抗‘祂’。于诸人中，唯吾最为适合作为此计划之先锋。世事需有先驱者，非乎？……”

  “虎山君，于吾心中，汝乃正统山神。吾作孽多端，实不配此名号。或谓，大魔头方为吾之归宿！正义山神击败邪恶魔头，拯救苍生，应是传说佳话。”

  “玩笑而已，勿为吾此魔头涕泣……”

  “歉疚之情难以言表，再次阻汝成神之路。汝观此信之时，或已尘埃落定。世上再无神只，吾等自决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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