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心之疑惑终得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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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炽阳高悬,萧楚曦端坐于华贵的轿辇之中,随着岑思卿前往未知的地点。
虽然心中有些许的不情愿,但萧楚曦心中也暗自好奇。她不禁自问,若说自己因误以为施炁离世而心灰意冷,但缘何她会选择嫁给七皇子岑思卿?这位七皇子究竟有何等魅力,能让曾经的自己与之两心相悦?
即便这段时日,巧儿总是在萧楚曦耳边不吝赞美之词,说着岑思卿的种种优点,但就目前而言,萧楚曦仍未能找到那个能够令自己完全信服的答案。
轿辇终于在一处宫殿前稳稳停下,萧楚曦轻启轿帘,缓缓步出,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上,聚焦于那悬挂于宫殿正中的匾额之上。
“荣和宫?”萧楚曦轻声念道。
巧儿扶着萧楚曦,跟随着岑思卿的脚步走入了荣和宫。甫一入内,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萧楚曦的目光轻轻掠过眼前的庭院,那里繁花似锦,绿草如茵,这些景象既让她感到亲切,又夹杂着几分陌生感。
“来,”岑思卿温柔地唤道,引领着萧楚曦向和鸣殿的方向走去,“你可还记得这里?
萧楚曦在和鸣殿内细细寻觅,却一无所获,只好对岑思卿轻轻摇了摇头。
岑思卿见状,温柔地一笑,领着她继续漫步于殿内,逐一为她介绍这里的每一处细节,最后问道:“你可还记得,我们的大婚之夜,正是在这和鸣殿中?”他的话语里满是温柔与怀念。
听言,萧楚曦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得有些尴尬。她独自走向一旁的寝殿,目光在四周游移,最终停留在了窗前的那棵桃树上。窗外,院中的景致与记忆中的某个片段渐渐重合,她的心中豁然开朗。
“这里…与我在萧府的院落,竟是如此相似。”萧楚曦感慨道。
巧儿见状,微笑着上前,轻声解释道:“小姐终于发现了呢。这是殿下见您初入宫闱,难免有所不适,便特意吩咐人按照萧府的院落模样,精心打造了这片景致。”
萧楚曦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远处静静守候的岑思卿。那一刻,她仿佛稍稍读懂了旁人口中岑思卿的温柔与细腻。
但即便如此,萧楚曦对于自己与岑思卿的大婚,记忆仍旧是一片空白,这让她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失落。她默默地走出和鸣殿,步伐中透露出淡淡的忧伤。岑思卿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楚曦,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来的。”
萧楚曦缓缓走下台阶,目光却忽而瞥向了一旁。不知为何,她的心绪被那处牵引,令其不由自主地走向那里。
“小姐…”巧儿欲呼唤,却被岑思卿阻止了。
岑思卿的目光紧随着萧楚曦的背影,心中涌起期待,便也跟了过去。
萧楚曦步入偏殿,目光细细扫过每一个角落,似乎在寻找着记忆的碎片。当她转身,视线恰好与紧随其后的岑思卿相遇,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问道:“这里,是做什么用的地方?为何我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岑思卿心中一暖,看着萧楚曦回答道:“这里,曾是我居住的偏殿。”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大婚之后不久,我不幸染上了寒疾,为免病气侵扰于你,我便搬至此处,独自静养。”
随着岑思卿的介绍,萧楚曦的目光再次扫过空空荡荡的四周,不解道:“此处如此简陋且逼仄,太子殿下怎会甘心居住于此?”
“当时,我还不是太子,是晏王。”岑思卿说道:“而你,是晏王妃。”
萧楚曦的视线再次与岑思卿的相汇,看到岑思卿眼中的深情厚谊,萧楚曦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一丝歉意,她微微垂眸,回避道:“令太子殿下失望了,楚曦,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岑思卿虽然心急,却更心疼萧楚曦。他对萧楚曦微微一笑,说道:“没关系,是我太心急了,有欠考虑,你刚苏醒不久,今日去了这些地方,一定乏了。“说着,提议道:“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萧楚曦点头,随岑思卿走出偏殿。行至院落,萧楚曦又回头望了望和鸣殿和偏殿,终是有些失望地打算离开。
不知何时,晴空突变。方才还高悬的烈日,转瞬已被厚重的乌云遮蔽。
岑思卿与萧楚曦还未走出荣和宫,却不料暴雨倾盆而至,无奈之下,二人只得折返偏殿避雨。
见到萧楚曦淋了雨,岑思卿全然不顾自身衣袂尽湿,连忙从袖中取出一条手帕,温柔地递给萧楚曦:“先用这个擦擦雨水,别着凉了。”
萧楚曦接过手帕,擦干了发梢和脸颊的雨水,然后将手帕递还给岑思卿。
“这手帕...”萧楚曦无意间看到了这条金龙手帕的针脚,她轻轻展开手帕,仔细端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难道是我昔日所绣?”
“这正是你亲手为我绣制的生辰礼。”岑思卿轻声道,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随即将一个珍藏的荷包也递给了萧楚曦,继续说道:“这个,也是你绣的。”
萧楚曦看着那枚荷包,那熟悉的忍冬纹与粗糙的针法,无疑都是出自她手。这一刻,萧楚曦终于相信,自己并不是被迫嫁给岑思卿的。
“太子殿下,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萧楚曦神情严肃地看向岑思卿,问道。
岑思卿点头,示意萧楚曦但说无妨。一旁,巧儿也识趣地默默退到了远处。
萧楚曦想了想,终是道出了心中疑惑:“太子殿下为何会娶我?难道,仅仅因为我是萧家的嫡女吗?”
岑思卿一愣,直视着萧楚曦的双眸,如实答道:“我娶你,确实有借助萧家之力,助我坐上太子之位的考量。但,这并非唯一的理由。”
萧楚曦闻言,心中虽早有准备,却仍不免泛起一丝涟漪,那份微妙的失落感难以言喻。
“若如此,我又为何会愿意嫁与殿下?”萧楚曦沉声问道。
岑思卿深吸一口气,回忆往昔,艰难地答道:“因为我答应你,会帮你为施将军报仇,并为你弑君。”
听闻这个答案,萧楚曦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不解与困惑,她追问道:“这样的请求,荒谬至极,殿下您怎会轻易应允?”
岑思卿面对着萧楚曦的审视,缓缓开口道:“那时,我不过是个在宫中默默无闻、被人忽视的存在,心中同样怀揣着为母复仇的执念。所以,便答应了。”
这些事情,萧楚曦未曾从巧儿口中听闻过,想来,这或许就是她与岑思卿二人私自做的交易,旁人并不知晓。
“那...当今圣上...”萧楚曦的声音微微颤抖,显得有些紧张与不安:“您...真的把圣上...” 她欲言又止。
“放心,我并未行弑君之事。”岑思卿温柔地打断了萧楚曦的忧虑:“不过,其它答应你的事情,我都说到做到了。施炁将军与施家二十三口人的冤屈,皆已得昭雪。”
萧楚曦闻言,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她调整呼吸,再次问道:“殿下先前所言,借萧家之力不过是是与我成婚的原因之一。那么,另一层缘由,又是什么呢?”
岑思卿凝视着眼前的萧楚曦,回忆起初遇时,萧楚曦坐于树梢之上,身姿绰约,英气与柔美并存,令他至今记忆犹新。在御园的偶遇中,萧楚曦与六皇子谈笑风生,那份不拘小节的自在和自由,令他心生向往。
再到望月楼中,萧楚曦勇敢地举剑威胁与逼供他,并对自己提出交换条件时,萧楚曦的那份决绝与勇气,不仅让他见识到了一个全新的萧楚曦,更让他对其刮目相看。以及,在藏香阁翩翩起舞的萧楚曦,令他终于倾心。
这些与萧楚曦初相识的过往片段,如同画卷般在岑思卿脑海中展开,他意识到,自己早已在这不知不觉中,对萧楚曦产生了情愫。这份感情,他曾一度未曾察觉,更不敢轻易承认,但今日,他终于鼓起勇气,向萧楚曦坦白了自己的心声:“因为,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是从何时起,就喜欢上了你。”
面对岑思卿突如其来的告白,萧楚曦一时不知所措,面颊不禁微微发烫。
“喜欢我?”萧楚曦微微垂眸,直言道:“我自知姿色尚可,但说到底,也只是略通武艺的官家女子罢了。自小性子刚强好斗,不懂得如何服侍人,更不谙权术之道。除却家世背景,应是帮不上殿下什么才对。”
岑思卿闻言,眼神温柔而坚定,他缓缓开口,语气中满是真诚。
“萧楚曦,诚然,我们是为了利用彼此而成亲的。”
说着,岑思卿继续微笑对萧楚曦说道:“但我欣赏你的直率与勇敢,你是将门之后,自带一股不屈的傲骨,不谄媚于权势,虽不拘泥于礼教却也懂得分寸。在你身边,我仿佛也拥有了你的那种自由与无畏。”
言至此处,岑思卿轻叹一口气,目光看向萧楚曦的双眸,坦诚道:“我不需要你为我出谋划策,也不需要你如其它官家女子那般擅长女工、乖顺听话、懂得服侍。你也不必善于心计,更不必刻意迎合我。我想和你在一起,最初是因为你是萧家的嫡长女。”说到此处,岑思卿眼眶微红,心中涌起一阵伤感之情,继续道:“但后来我才发现,我所钟情的,就是你——萧楚曦而已。”
萧楚曦听到这番话,心中的疑惑与不安逐渐消散。终于,萧楚曦她凝视着眼前之人,在岑思卿那温柔如水的目光中,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岑思卿捕捉到萧楚曦眼中的变化,心中亦是感慨。他轻轻撇过头,忍住眼中泪水。望着屋外的瓢泼大雨,岑思卿露出一个淡然而坚定的笑容,轻声说道:
“喜欢一个人,何须那么多繁复的理由?心悦,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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