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那眼睛瞪得大大满脸不可置信又有些愤怒，偏偏嘴里还在塞烤鸭的样子，卓青瓦只觉得有些可爱的厉害，匆匆的陪了一口酒，想掩饰自己唇角的笑意，但是他只当是杜落清的愤怒只是源自他的自尊心不允许。

  难怪他吃牛蛙肉吃这么多次却从来没有吃到过牛蛙有脑子，这傻青蛙是真的没有啊。

  杜落清额头的青筋甚至都要具现化了，可不管他怎么解释，卓青瓦始终是一副“我理解你”的慈悲表情。

  关系到男人的尊严，还是在这么个傻青蛙的面前，本身就被他的肌肉力量压倒让他挫败，结果先不说那能力怎么样，甚至直接被说成没有了？杜落清是越解释越急，越急就越气。

  可能是酒精上头，也可能是血压冲上了大脑，最后他竟是直接站起来扑到卓青瓦身上要抓着卓青瓦的手要塞到他裤裆里让他自己好好看看怎么个事。

  他这点力气当然是制不了卓青瓦一点，卓青瓦笑笑抽出手一把又把他按回来座位上，并表示这事他以后他保证绝不再提。

  被他轻易按坐下的杜落清更是觉得挫败感更深了，他憋屈的闷了一口又一口酒，卓青瓦也是一杯接一杯的给他续上。

  不管真是误会还是因为害臊，这顿饭让他们师徒情谊更近一步了（他自己觉得），他认为还是很值得的，或许以后可以多给杜落清多开几个小灶补补，毕竟他和妖不一样，需求肯定是按着人的来嘛。

  卓青瓦看着已经喝得上了头的杜落清，他眼神都开始犯浑，手颤抖的指着卓青瓦，嘴里话都说不清楚，但还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光有力气……没有脑子的东西赖乞宝……小爷掏出来……比你两个头都大……”

  卓青瓦认真的想了想，又瞄了瞄杜落清毫无起伏的胯下，接触的人类虽然不多，但是人类的再大也不可能比他两个头都大的。

  今晚的话题果然是伤了他的自尊心了，不过没事，他会改正，以后有什么事一定以他为主。

  这酒确实是好酒，就是后劲有些大，卓青瓦揉了揉额头，他也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天色也差不多，先送杜落清回去休息好了。

  想罢，卓青瓦伸手去拉杜落清起来。

  哪知道杜落清早就醉得比他厉害多了，本身就是嘴贪的人，不用他掏钱的饭他从来就不会收敛，此刻已经是醉得迷迷糊糊，只剩下嘴是有意识的，腿脚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一被拉起来又是一副要往下趴的架势。

  卓青瓦无奈的笑笑，一把就将杜落清抱了起来。

  没想到他看起来瘦，但是体重却是实实在在的。

  卓青瓦怔怔的看着已经因为酒精入侵开始犯困的杜落清，他只是随便挣扎了一下，就舒舒服服的打上了盹。

  他的睫毛很长，身上浸泡了一股果酒气息，仔细一闻，似乎还有什么香甜的味道……

  卓青瓦好奇的将鼻子凑近了杜落清的脸，最终停留在他微张的唇齿间。

  ……是虫子的味道。

  在嘴里藏虫子，是哪里的法术吗？

  总之不是这个世界的，卓青瓦凑得更近，深深的嗅了一口，心里做了判断。

  杜落清活到现在，一定是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奇遇，路过了很多不一样的世界，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和不同的种族发生了各种各样的好玩的或者是热血故事……

  和一直禁锢在这座山里只知道修仙的无趣的自己不一样。

  真好。

  卓青瓦觉得心情不仅没有低落，反而充满了欣喜。

  早早就被赐予神格的躯体，本身也只是按部就班的活着，按照本能的神的指引，他只会一直在这里供养这座无趣又寡淡的山。

  他是第一次看到计划外的生命，比想象中的要有趣多了。

  既漂亮，又有手段，狡黠且有力量，那是比妖怪还要会蛊惑人心。

  ……真香啊，是因为虫子吗？

  他将头渐渐埋进杜落清的脖颈间，想要记住这个味道。

  这个游离在各个世界的宝藏迟早也会离开这个世界……只是能不能再久一点呢？

  再久一些……久到他可以彻底记住他的气味，哪怕他不在这个世界了，也能让他靠着这口香甜度过近千年的无聊岁月，久到他可以彻底的记住他的多变的每一招每一式，那都是他游历各界给无聊的他带来的礼物，久到……

  久到可以让他彻底记住，那一天下午，按着他颤抖的双手压上自己的胸膛，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以及他那第一次宛如雷电般重重锤击的心跳。

  ——那是他，第一次感谢神明的旨意。

  “再久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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