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茗开门的时候，看到程父和周父坐在一起轻声说着点什么；在看贾阿姨也和周母在说着什么。她问,“周华呢？”

  “周华在里面带晓毅写作业，就等你回来。”程父说。

  “你们在商量什么？”程北茗问。

  “没商量什么，就是随便聊聊天，说起一些往事。”程父说。

  “还没有做饭是吧？要不我点外卖回来吃吧。”程北茗说。

  “点什么外卖？我一会儿煮面吃，我看厨房还有青菜，再煎几个蛋就行。”贾阿姨说。

  “你在跟我婆婆聊什么呢？怎么不提前做饭呢？”程北茗问。

  “你婆婆都知道了，现在还哪有心思吃饭啊？”贾阿姨说。

  程北茗走过去说，“就是知道了，也要吃饭啊，饿着能把病治好？”

  “亲家，那就麻烦你先去煮点吃的，我现在真的没力气。北茗回来应该也饿了。她说的对，就算是生病了，大家也要吃饭的。”周母说。

  “我已经跟医院问过了，这两天能够空出病床出来，医生建议尽快住院。”程北茗说。

  “北茗，我知道你是好心，这个情况，住院怕也是浪费钱啊。”周母说。

  “花不了多少钱的，我大概了解过，你有新农合，治病大概就是花个3,4万块钱。所以，你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放心治病就是。”程北茗说。

  “是啊，如果说要太多的钱，家里治不起，那我也不说什么。这点钱，北茗他们还是能够拿出来的。”贾阿姨说。

  “也不是钱的问题，就算要治病，我们自己也有防老的钱可以拿出来用。”周母说。

  “那你担心什么？我说句不好听的，你要是不治，你让北茗的同事怎么看她？自己的婆婆得了点小病，她都不舍得为她花钱治病。她在医院是护士长啊。”贾阿姨说。

  “啊，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要是不想治，她们还能够嚼舌根？”周母说。

  “妈，你治不治，我们先不讨论，你也别觉得有压力。我妈是故意这么说，想让你去看病的，你现在也不要有压力。我先去煮面，一会儿吃了再慢慢讨论。”程北茗说着，就自己去了厨房。

  贾阿姨也赶紧跟过去，到了厨房，然后说，“我来吧，你去跟周华商量一下。总不能真像她说的，直接放弃治疗吧？”

  “我先来洗菜，你煎蛋，都饿着呢。”程北茗说着。

  “你是怎么想的？”贾阿姨一边准备煎蛋，一边问。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如果我婆婆想治，我们出点钱也没什么；如果她不想治，想回家静养，我觉得也行。”程北茗说。

  “那如果我是这个病呢？”贾阿姨问。

  “呸呸呸，别瞎假设。你注意锅里的火，别煎糊了。”程北茗说。

  “她如果不去医院治一下，以后你要听多少闲话？人言可畏啊。”贾阿姨说。

  “还是以前穷点好，这种看不了的病，没钱直接就不治，也不会有是压力。现在条件好了，不管什么病，也不管治不治得好，都要医院折腾一下，才算有孝心。”程北茗说。

  “你以前跟我不是这么说的，说有病多治一下，医疗才能进步，后人才能跟着逐步提升医术，把治不好的病都治好啊。”贾阿姨说。

  “那是看得好的病啊，我婆婆这个癌症，基本没有多大的希望，看不看，可能都是几个月的事情，而且治病也很痛苦。”程北茗说。

  “就算事情真的是这样，这个话你不能说，也不能跟周华说。自己宁愿多花一点钱，也别给自己背上不好的名声。”贾阿姨说。

  “没事，我今天跟他聊了很久，他跟我一样，也是拿不定主义。虽然我们觉得治不治可能结果一样，但是也都想试一下。”程北茗说。

  “那你们现在怎么想？治还是不治？”贾阿姨问。

  “可能还是想着，让她住院观察一下，在坐下检查，看看医生的评估。如果希望大一点，就治一下，如果希望不大，就随我婆婆的意见。”程北茗说。

  “那她要是不肯去，你们也没办法啊。”贾阿姨说。

  “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她听了也会考虑的，如果只是简单检查一下，可能她还是会配合去看一下。”程北茗说。

  两人说着，已经把面都煮好了。程北茗把面都端到桌子上，然后喊他们出来吃饭。周华跟着晓毅出来，之后然后问程北茗，“你今天问清楚没有？明天能不能办住院手续？”

  “明天有床位，最好明天一早就去办手续，然后做些检查。妈，你是不知道，我们昨天去挂的门诊检查，这个是自己花钱。如果明天去住院做检查，大部分是可能报销的。”程北茗说。

  “一定要去么？我想回去。我也知道这个病是治不好的，不是舍不得钱。”周母说。

  “不是治不好，是这个病不好治，能治好的不多。所以，我们明天住院，也是做个更全面的检查，然后让医生重新评估一下，如果确实治不了，我让周华送你们回去，如果希望很大，我们再一起决定治不治。”程北茗说。

  “我知道你有孝心，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以前村里有住院的，回来跟我们谈心，说起过住院里面的经历，我们虽然没出过多少门，很多事情也知道。”周母说。

  “你看看自己的儿子、孙子，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他们想想。人生了病，是总有走的那天，但是如果你完全不看一下，你让周华以后怎么看自己。”贾阿姨生气的说。

  “那好，我听你妹的，明天去住院，要做什么检查也配合医生的要求，但是，你们有什么结果，不能瞒着我，不要让我在那里受苦治疗。”周母说。

  “你看我们骗你没有，都是在跟你好好说的。”周华烦躁的说。

  “你看奶奶这么伤心，你就别生气了。”晓毅说。

  “晓毅真懂事，你爸爸不是生气，他是着急。因为奶奶治病难受。”贾阿姨说。

  “好吧，着急也没有用，大家都好好把话说清楚就行了。”晓毅说。

  “这就像你在学校犯错了，不敢回来跟我们说一样。可能你犯的错误很小，其实我们不会责怪你的，但是你又不知道。”程北茗说。

  “好吧，我懂了。”晓毅说。

  大家吃过晚饭，程北茗对贾阿姨说，“妈，你们早点回去吧，别忘记吃药了。”

  周母也赶紧站起来说，“亲家，我听你们的，你今天过来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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