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4眉头一皱，它虽然不知道帝万书的身份，但是本能地讨厌这个阴阳怪气的半截人。因此便眨了眨眼睛，摆出小号总裁的冷酷架势，冷着脸道：“大叔，你知不知道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不敲门就闯进来，是很不礼貌的事情？”

  帝万书眨眼间就摇到了赵若明面前，笑眯眯道：“小宝，你坐在电脑前干嘛？打糖豆人和植物大战僵尸吗？”

  赵若明皱着眉头伸出一只脚，抵在了帝万书空空荡荡的膝盖处：“别再往前了。”

  帝万书却忽然停下了动作，看向了付冬树。

  那张苍白而俊美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表情全部消失了。

  如果是帝万书的老熟人或者下属站在这里，估计会感叹，这才是穿书部部长本来的面貌。神态往往是情绪的投射，而由于缺乏情绪，穿书部部长大多数时候，其实都是面无表情的。

  在来到这个世界，遇到了赵若明之后，这位部长才学会了假笑——用于挑衅赵若明。

  赵若明懒得观察帝万书的表情和举止，她正好有事和这衰人说，因此，便抱起了封小宝，皮笑肉不笑道：“小宝？小树姐姐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584愕然地看了赵若明一眼，在意识海中质问道：“你和203说话支开我也就罢了，怎么和两半截说话也要支开我？”

  赵若明一边抱着584往外走，一边敷衍道：“你别忘了现在我的身份是经纪人，而你的身份是小孩子。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

  584可没那么好忽悠：“那你让203接通我，我在意识海里看着你们聊。”

  584真是越来越难打发了。

  赵若明一想也好，反正她和帝万书都是心照不宣，很少把彼此的梁子宣之于口，584就算旁听了也听不懂。

  因此，赵若明痛快道：“可以。”

  584舒服了，蹬着短腿离开了。

  赵若明刚关上门一转身，就吓了一跳。

  帝万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摇到了门口，杵在赵若明身后，像个幽灵似的，正面无表情地望着赵若明。

  赵若明飞起一脚将帝万书的轮椅蹬远了几米，不耐烦道：“帝大老板，你垮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

  帝万书答非所问，看着赵若明的脸道：“做了？”

  赵若明：“。。。”

  石破天惊！

  赵若明匪夷所思道：“不是，203，他连这个都能看到？妈耶！我的安全和隐私有没有点保障啊？”

  赵若明明明没将这话说出口，帝万书却立刻微微蹙了蹙眉：“我看不到那些。但是你身上有别的人类的味道。”

  赵若明：“。”

  赵若明震惊了。

  赵若明走上前，围着帝万书转了几圈，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位孱弱的皮套人先生。

  良久，赵若明嗤笑道：“我本来就是人类，身上没有人类味儿，难道跟你一样有尸臭味儿？”

  帝万书闻言，还真闻了闻自己的身上，闻过一遍之后，笃定道：“我身上没有味道。来见你之前我特意做了清洁。”

  赵若明眉梢微动，忽然沉默了下来。

  帝万书认真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行吧。”赵若明爽快道，“是，没错，很爽——满意了？”

  帝万书眼睑微微合了合，道：“你不该这么做。”

  赵若明“啊”了一声：“你再说一遍？”

  版本迭代了？她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付冬树是深情男二没错——但作为男女主感情的绊脚石和催化剂，他只负责催动修罗场和当给资源工具人，作者并未对他的私生活下多少笔墨。而娱乐圈又是众所周知的乱，身在圈内，无论是何种取向和私生活，都不会有人大惊小怪。因此，付冬树偶尔搞搞其他人——只要不当着女主的面搞，就不算人设崩塌。

  赵若明也是确定了一点之后，才对西奥多下手的。

  就算是万象宇宙打着灯笼想找茬，也找不到赵若明头上。连大监察组织都管不了的事儿，帝万书伸张哪门子正义？

  帝万书摇了摇头：“在我的星——故乡，人人都保持终生独身。人与人之间的牵绊减小到最少，才不会被那些无意义的东西影响到高贵的理性。”

  帝万书显然知道584还在赵若明的脑子里阴暗旁观中，对自己的真实身份稍稍做了掩饰。当然了，这一点，赵若明还是能理解的。

  赵若明坐到了584坐过的椅子上，嘲笑道：“怎么？你故乡是和尚庙还是尼姑庵？  ”

  帝万书没回应这句戏谑，只是扭头打量着赵若明：“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跟你说了就有用吗？”赵若明向后仰着头，从椅背上欣赏着帝万书苍白的脸，忽然道：“你既然是帝家人，那你认识帝寒天吗？”

  帝万书思索了一秒，吞吞吐吐道：“认识。应当是我的侄子。怎么，你对他也有想法?”

  “……”赵若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拍这档综艺，为什么最终却要草草处理掉？如果早就做了这个打算，当初随便拍一拍不就得了？”

  帝万书挥了挥手，赵若明便敏锐地感到自己意识海中的584消失了。

  是真的消失了，就像是被强行驱逐了出去一样！

  赵若明心头一凛，帝万书已经笑了起来：“你很担心？没事的。我只对584有这个权限。你的203没事。”

  这句话并没有让赵若明的警惕放松多少：“你哪来的权限？”

  帝万书支起下巴，笑道：“你先跟我说说，做那种娱乐活动，是什么感觉？”

  赵若明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帝万书：“你自己动动手不就知道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帝万书竟然真的点了点头，“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并没有任何性别特征。”

  赵若明最初还没反应过来，等到意识到帝万书话中真正的含义时，不由瞪大了眼睛。

  “你没有？”赵若明面色古怪道，“你是太监？还是本来就没有？”

  帝万书歪了歪头：“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赵若明盯着帝万书盖着毯子的双腿，用一种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神上下求索。

  男人不稀奇，女人不稀奇，甚至切了也不稀奇。

  可是无性人，那就很他爹的稀奇了！

  帝万书被这样堪称冒犯的视线注视着，竟也丝毫不恼火：“我对未知的领域，还是很感兴趣的。如果你愿意的话……”

  赵若明忽然笑了：“愿意，我可太愿意了。我不但可以用嘴告诉你，甚至还可以手把手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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