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所言极是，两国表面归顺，内心的想法只有他们清楚。这封信我们还是得写，有了信，即使他们想收容高句丽人，也只能秘密行事。”

  赫连靖大将军的意思清晰，他人的抉择由他人决定，我们要做的只是尽己之责，这对我们的计划大有裨益。

  “大将军说得对，我马上写信。另外，是否能让登州水师舰队有所行动，去两国沿岸巡逻一番？不必指望他们开战，派些使者在边境查验，这是宗主国的权力。”

  赫连乐为思考后提议，涉及两国事务，他对当地情况不甚了解，还需大将军定夺。

  “登州水师舰队是大唐的海上中坚，非我们能直接调度。若要调动，必须致信长安。上次战役，他们损失惨重，即便能派出战舰，数量也恐有限。”

  何靖大元帅不愿重温昔日的哀痛，那次征伐，大唐海神军遭受重创，如今仅存昔年鼎盛时期三分之一的实力。

  秉持着无功不受禄的信念，何乐为迅速拟就数封书信，两封由专人送往新罗与百济，一封飞鸽传书至长安置府，只要能降低大唐勇士的牺牲，再多繁杂他也甘之如饴。

  帐内谋划之际，帐外高句丽的百姓正经历生离死别的剧变。所有健壮青年被挑选出来，男女并立，若为亲人，则同组相连，待明日曙光初照，便须向北进发。

  其余老弱病残，或年岁稍长者，须在此地耕作，不容置喙。若有异议，大唐铁骑的鞭笞绝不留情。

  “金尚志，人点清了吗？”

  一名大唐士卒狠声问道。远方奔来一位三十多岁的高句丽青年，此乃高句丽的二鬼子，负责看管五十名俘虏，相当于小队长。若抵达北方后这五十人毫发无损，他便可坐享其成，由他们养活。

  但若中途有人逃亡，他的地位将不保，只得与众人一同劳作。闻听大唐将领召唤，他急忙奔回。

  “将军，已点清，五十人一个不少。”

  金尚志如忠犬般低伏，他明白此刻必须服从大唐将领，若妄图抵抗，他定第一个告发，让其尝尝大唐利刃的锐利。

  “把这木桶抬回去，这是你们今天的口粮，每人一碗，余下归你，切记不能让他们饿死，也不能让他们体力过盛，否则你我都将遭殃。若无意外，到北方后，你将成为一方小领主，娶个美娇娘做妻，岂不比过去生活惬意？”

  大唐士兵踹了踹身旁的大木桶，这是他们的食器，每位百姓手中只有一个木碗，日食两餐，餐餐只有一碗米粥。

  金尚志瞥了一眼桶内，米粥还算可口，至少能瞧见米粒，远胜过高句丽赈灾时那稀薄如水的米汤。那时，高句丽官府的救济，连米粒都难觅踪迹，所饮之物仅略优于清水。

  "英勇的护国者，您无需担忧，一切如您所愿，这十组人已被紧密捆绑，无论他们的基本需求还是休息，皆同捆一起。我亲自照料五十位，每组中我都挑选了一位领头的，您需要亲自与他们会面吗？"

  金尚志曾是高卢亚尔最低微的货栈小伙计，如今就连货栈主人也被他束缚在其中。他人惧怕大唐的军队，他却不，因为大唐军人的到来使他登上了权力的阶梯。即使昔日的主人又如何，此刻不也在他的掌控之下？

  今日，老子教训那个曾经的主人，竟打断了一根杖子，大唐的卫士却无一干涉。只要这五十人能安然抵达河之北岸，一支开拓队伍将会成立，而他将成为他们的领袖。

  "不必了，你对我负责即可。我统辖着二百五十名高卢亚尔的平民，你们平安抵达，我的使命便达成。到时候，你的奖赏也不会少。"

  大唐的战士轻轻拍了拍眼前这位忠诚的助手，金尚志兴奋得几乎雀跃。

  "护国者，您可以信赖，这五十人绝不会出差错。"

  金尚志充满自信地保证，他已仔细检查过手下五十人的绳索，醒着的每一刻都会再复查一次，确保万无一失。他们每个人都被彻底搜身，无人藏有任何违禁之物。就连夜晚醒来，他也会再次检查。因此，他无比确信，甚至已经开始憧憬在河之北岸成为一名小领主的日子。

  "拿去分饭吧。"

  士兵愉快地点头，随后与其他负责人交谈，邀请他们来向金尚志学习管理之道。

  高卢亚尔的民众看到米汤送来，也想蜂拥上前，但瞥见金尚志手中的木棍，纷纷停下脚步。这是第三根棍子了，金尚志惩罚人严厉，若不顺从，他会毫不留情地折断木棍。于是，即使饥饿至极，他们也会屈服于这个“恶魔”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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