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武艺，牛进达不逊于程咬金等人，真刀真枪的战场，胜负难料。然牛进达以往未曾靠拢，非何世民亲信，故在册封大将军之际，他错过了时机......

  随后的岁月中，尽管有所建树，却未曾引起大将军的瞩目。若何乐为通晓史册奥秘，便知晓自己曾阻挡了牛进达的命运之路。

  若非何乐为坚决反对联姻，禄东赞离别之际，定会将文成公主带回，那时，吐蕃与大唐在松州之地展开了一场史诗般的激战，历史上，正是牛进达在此崭露头角。如今，吐蕃内忧外患，全国动荡，别说挑衅大唐，他们日夜担忧大唐的雄狮之师找上门来，因此，牛进达再无立功之机。

  此次东征高句丽，既是为吴王殿下培养忠诚部下，也是何世民看穿牛进达的困境，特地安排他一同出征。若能凯旋，亦可赐予他更高的荣誉，使他成为最后一批踏入勋贵行列的勇士。

  “将军，大元帅下令按原定计划休整。”

  信使迅速返回，这归功于何乐为推行的新通信方式。原本，信使要在二十万大军间奔波，即使马不停蹄，也无法快速传达指令。

  于是，何乐为引入了旗语系统，每隔一定距离设立一名旗语兵，通过手中旗帜传递信息，大大提升了命令传达的速度，节省了宝贵的时间。

  比如刚才的信使，若按旧制，至少需两时辰才能往返，那时前方的军队早已远离原定休息地不知多远。

  此刻，他只需跑回三里地，挥舞手中的小旗，远处的旗语兵便会立即接力传递。

  学习旗语固然辛苦，但一旦掌握，便能赢得时间。

  “扎营驻守。”

  牛进达下令，麾下的士兵立刻行动，他们作为先锋，负责设立警戒线，以防敌军突袭，而非搭建营地。虽此地距长安城仅四十里，但牛进达对部下要求苛刻，无论何处，皆须以战时标准行事。这些人久享长安和平，而牛进达此举，旨在唤醒他们的战斗本能。

  “将军，您不去后方主帐吗？”

  几名亲兵见牛进达就地歇息，感到诧异，像他这样的将领，理应去后方元帅的大帐。

  “有事自然会找我，无事我去也多余，你们少操心，快去执行任务。”

  实言相告，牛进达对何乐为颇有微词，即便何乐为在迷雾草原上凯旋，他却视之为侥幸。如今，他更避之唯恐不及，甚至带有一丝忌惮。主要原因在于，他被贴上了吴王的标签，临阵换帅对他而言并非佳音，然而这冤屈他却无法辩解，毕竟调令是何世民亲自下达，而非他自请。

  但他高洁自尊，此刻不便澄清此事，若主动开口，恐怕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如果何乐为豁达大度，此事或许不会在他心中留下芥蒂，但若何乐为心胸狭窄，牛进达贸然解释，只怕会引来祸端。

  周围士兵尽皆目睹此景，他们多是跟随牛进达的老兵，总计约有数千人。此番为求胜利，牛进达已倾尽所能，众人此刻为何将军的命运而忧虑。一开始就出现冲突吗？如若真如此，何时才能平息这股对立？前往高句丽的路还漫长得很！

  正当牛进达思索应对之策时，远方传来疾驰的马蹄声，那些人身披璀璨的金黄甲胄，显是东宫的侍卫。

  “拜见将军，大元帅令，恭请将军移驾大营。”

  闻言，牛进达面色稍霁。他未主动前往何乐为处，实际上就是在等待这一刻。倘若何乐为不来请，这次高句丽之行，牛进达或许将无用武之地，何乐为麾下猛将如林，众人皆知，恐怕不会给牛进达丝毫机会。

  然而何乐为遣人前来邀请，便是给予牛进达足够的尊重。若牛进达仍犹豫不决，便是自己不知好歹了。士兵们的脸上都浮现出微笑，尽管他们忠于牛进达，但也无意让他与太孙殿下针锋相对。

  “你们先行，我随后便至。我需安排前锋部队今晚的防务，并代我向太孙殿下禀报。”

  其实许多事只需寥寥数语，此刻的牛进达斗志昂扬。先前对何乐为的意图不明，难免消极。如今见何乐为派人来请，作为前锋将军，他必须做好自己的本分，而非只知骑马赏景。

  “末将遵命！”

  东宫侍卫说完即刻启程，忽忆起一事，牛进达又转回，难道还有其他交代？

  “将军，太孙殿下言道，前往高句丽路途遥远，特赐御马两匹，宝刀一口，供将军驱驰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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