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为并非洁身自好的人，面对德吉央宗，他心中确有考量。但他毕竟是现代人，不能像这个时代贵族那样轻易接纳。况且，皇帝已为他订下了婚约，对象是程咬金的小女儿。何乐为与程家交好，在正室进门前，若先纳妾，会让程家颜面扫地。

  德吉央宗是高原的贵女，不能随意给予身份。就算将来他建立府邸，德吉洋中也必然会有其位，这关乎他在高原的势力布局。

  “怎么回事，从吐蕃归来，难道连自己的叔叔也不需行礼了吗？”...

  正当何乐为陷入困境之际，一道尖锐却略带神秘的声音穿透了空气，平日里，何乐为一遇见何泰，恨不得立刻出手教训他一番，这家伙正经事从未干成过，反而常添乱。然而，此刻何泰的声音竟如天籁之音，拯救了何乐为于水深火热之中。

  “向二叔问安。”

  受何世民之命，何泰游历在神秘的吐谷浑之地，如今朝廷正筹备北伐遥远的高句丽王国。按何泰的如意算盘，他本应伴随大军征战，哪怕随便立点微功，日后就算无法登基为帝，也能有个倚仗，何乐为若要对付他，也得掂量再三。

  没料到，皇帝居然下旨令他继续驻守凉州城，监察吐谷浑，这片广袤的土地已让他巡查了两个月。难道这两个月还不够了解这里的一切吗？何况这里的居民已被大唐威严驯服，根本无反叛之意。

  同为皇室血脉，就算皇帝再怎么疏远何乐为，再怎么不希望他抢夺战功，也该让他随军出征，毕竟何乐为是才智之人，万一战事中遇到棘手之事，非他莫属。

  但何泰则不然，除了诗词歌赋，他毫无其他长处。带他与不带他，结果并无区别，带上他，还得分他一份功劳；而他又不懂军事，分给他功勋就意味着从他人手中割舍，谁愿拱手相让？

  若何泰是未来的王储，或许有人愿意分享这份荣耀，毕竟未来他是王储，此刻忍辱负重，他日登上宝座，总不会忘了今日之恩。但如今何泰离王储之位越来越远，照现状看来，除非何乐为父子遭遇不测，否则他与王储之位无缘，顶多是个逍遥王公。无论是何承乾还是何乐为，与他的关系都不佳，与他亲近只会自断前程。

  因此，何泰在吐谷浑巡历时，所有官员只是敷衍应付，无人真心接近。他们都清楚，这艘船已岌岌可危，若自己下沉，顶多独自溺亡，若随他一同，恐怕会牵连更多无辜。

  “什……什么……”

  何泰难以置信地捂住耳朵，自从何乐为在朝廷崭露头角以来，从未给过他半点尊重，不论朝堂内外，何乐为从不曾如此恭敬过。难道一趟吐蕃之旅，竟让他学会了礼数？

  "二叔，您在吐谷浑的时日已长，早该前来拜访，只是我一直未曾抽出空闲。侄儿自高原获得了不少奇珍，这就差人给您送去。"

  何乐为边说边拉着何泰向外行去，今晚之事算是巧妙避开，何泰始终不明自己此行的目的。难道何乐为脑中藏有奇幻的灵石，竟会分享稀罕之物给他？

  "放开，快放开，你放手……"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庭院，何乐为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何泰也挣脱了他的手，两个男子在这拉扯，他可没兴趣展示这种奇特的亲昵。

  何乐为也感到了不适，侧身一步，斜睨着何泰，就你这享乐的纨绔子弟，仅凭几首魔法诗就想登上帝位的幻境，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何泰此时一脸愕然，不过盏茶工夫，何乐为的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刚才在院中他还毕恭毕敬，走出院子就恢复原样，难道庭院内有神秘的咒语影响了他的心智？

  两位女巫？

  很快，何泰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刚才必然是两位女巫强迫何乐为，或是许下什么承诺。何泰毕竟是皇家血脉，身边的女子也不少，类似的事也曾经历。或许这小子正陷入困境，他恰巧出现，解救了何乐为于水深火热之中。

  "你给我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

  见何乐为竟欲离去，何泰心中不满。若在从前，他不敢如此放肆，何乐为做事毫无顾忌，就算他是亲二叔，一句话不慎，也可能招来拳头。在何泰看来，何乐为是个无法无天的角色，最好避而远之。但现在，有一件事让何泰心痒难耐，他渴望目睹何乐为失望的神情。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小爷我还得回去休息呢。"

  听到何乐为的话，何泰几乎气结。尽管政坛上他们是对手，但基本的尊卑伦理你学哪里去了？我是你亲二叔，凭你这语气，若有第三人在此，足以指责你失礼无度。

  可惜此处并无他人，唯有叔侄二人。就算何泰四处宣扬，恐怕也没人相信，只能怪何乐为平日伪装得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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