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这位水仙姑娘与梓轩道友护送的那二人所附身之人有些渊源。”

  夜梦莹先开了口，“圆通附身的水莲和水仙也是堂亲关系。”

  帝梓瑜补充道，“我记得，她是第一位请我们表演的人。”

  次日，叶轻舟便听闻侍女通传，“姑娘，您之前赏过的几位优伶登门，称新谱了一支曲子，说要请您看看。”

  “来得正好，快把三位迎进来。”

  叶轻舟素来奉行及时行乐，夜家姐妹花和帝梓瑜的合作表演，可遇而不可求。

  难得她们还要主动更新曲目，不用花自己钱打赏的叶轻舟自然乐得叫座。

  帝梓瑜虽然主攻箜篌，可其他乐器也玩的极好。

  她的箫声配上夜梦莹那动人心弦的琴声，本就令人沉醉。

  再加上幻术大师夜梦婉的歌舞，让人恨不得纵情于天地之间。

  “好歌好舞，给三位姑娘一百两白银。”

  三人谢过赏赐，帝梓瑜装作无意提及，“多谢水姑娘赏识，有了这笔银子，我们就能尝尝多买些甜糕吃。”

  “甜糕不可多吃，会坏牙。”

  “人人都爱甜食，独姑娘要我们少吃些，是何道理？”

  “我个人不爱吃太甜的，齁得慌。”

  “原是如此。”

  拜别后，三人小声议论。

  “不是她吧，我记得小熊猫一族最爱甜食，她都不爱吃甜糕。”

  夜梦莹也附和起妹妹的说辞，“我刚刚瞧见她连摆着的水果也没动几口。”

  帝梓瑜蹙眉，她总觉得有些不太对。

  此时，迎面来了一群侍从。

  她们端着一些器皿和食材，其中有一碟子的红辣椒。

  帝梓瑜开口询问，“请问这是要忙些什么？”

  领头的侍女笑着回答，“殿下得知水姑娘想吃羊肉锅子，便命人准备着。”

  侍女感慨道，“殿下对水姑娘真是上心，自己饮食清淡，却还念着水姑娘一句锅子就是要咸要辣才好吃的话，特意命人打造了鸳鸯锅。”

  帝梓瑜这才彻底放下怀疑，她曾听一位做六界商贸的长辈提过，盐巴和辣椒在小熊猫一族的市场约等于0。

  接着，她们又去了晋王府和光王府。

  晋王府的姚娘天马行空，总是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词。

  光王府的莲姬不爱说话，瞧着还有点忧郁。

  “我觉得是姚娘。”夜梦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叶轻舟的身上偶尔也会有姚娘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可姚娘不正是圆通附身过的水莲吗？”夜梦莹不解。

  夜梦婉却笑了，“圆通二人走了，真正的周长生却很快死了，水莲也跟着改嫁。还改名换姓，给自己起了一个姚依依的名字。”

  “这样特立独行的作风，多像叶轻舟呀！”

  “梦婉道友所言有些道理，但如果叶轻舟附身在水莲身上，为何没有被那位昭姬娘娘带走呢？”

  夜梦婉不以为意，“他们陆家祖上不是有些特殊能力，指不定她便是用了一些祖传的方法，瞒过了神灵。”

  陆家，的确是一个特殊的家族。

  只可惜，在三十年前被神秘势力灭门。

  唯二的两个陆家人，一个入赘小熊猫族做了皇夫，一个遁入空门避世。

  “其实，我觉得姚娘的特殊外显，反倒不像叶轻舟。”帝梓瑜抿紧唇，“你们不觉得莲姬这个人处处透着古怪吗？”

  “帝道友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听见光王府的女婢们闲聊说莲姬之前性子虽安静，但也不像如今这般沉郁，怀疑她受三个月前跌入荷花池影响才性情有所改变。”

  夜梦莹若有所思，“我在光王府弹琴时，有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冥海之畔。”

  “姐姐的意思是……”

  “我觉得莲姬像死人。”

  夜梦莹曾为无数亡魂接引，所言自然有一定依据。

  帝梓瑜索性建议，“我们不如再去一次光王府。晋王府去过几次，也没得到地图，光王府只去了一次，还有很多地方都没去搜。”

  “也是，若光王府也没有，我们便夜探时令仪居所。”夜梦莹附议，她们又商议了一番。

  最后，还是多亏了夜梦婉的幻术，与光王那个老登虚与委蛇，寻得了最后一块地图。

  “可惜，我们还是不知叶闻二人身在何处？”帝梓瑜叹气。

  “范围缩小到两人，也不错了。”夜梦莹劝慰。

  “两位道友，那莲姬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家姐妹花出自冥界，涉及死人，自要她们来决断。

  “我用了幻术，只看到一片黑暗。”夜梦婉蹙眉，“莫非她还会识海封印术不成？”

  “很奇怪，她像是死人，又像是活人。”夜梦莹也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情况。

  “我们要不要再去看看那位水仙姑娘呢？”帝梓瑜忽然又起了疑心。

  “可我听闻那位水仙姑娘是陈太女的禁脔，二人经常耳鬓厮磨。”夜梦婉想到自己听说的一件事，“叶轻舟应是要有未婚夫的。”

  “按制，她应至少有四位夫婿。”

  天界素来推崇一生一世一道侣，帝梓瑜对妖界的婚嫁之事并不了解。

  “这么多吗？”

  “自然，妖界大多是母系社会，雄性存在的意义更多是为了配种。为了繁衍后代，一个优质的雌性往往会纳多位雄性，以便生下最优质的血脉。”夜梦莹为帝梓瑜科普。

  “如果叶轻舟当真有磨镜之癖，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夜梦唏嘘道，“凤族的帝姬青鸾被驱逐就是因为她为了自己的同性爱侣而拒绝与任何异性成婚。”

  帝梓瑜大惊，“我一直以为她被驱逐是因为原型没有五彩色，所以才……”

  “若是因着原型，她刚诞生时难道不是那副样子吗？”夜梦莹苦笑，“道友有所不知，妖界的一族帝姬都是承载着族群气运的天道宠儿。换而言之，她们的地位都是上天定好而不是族民决定的。”

  “两位道友知道的秘闻真多，梓瑜受教了。”

  夜氏姐妹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苦意。

  “若是可以，我们当真不想知道一点。”

  帝梓瑜看她们脸色不对，也不继续深究这个问题。

  “那我们要继续盯着姚娘吗？”

  “时间不够了，后日便是冬至祭祖。”夜梦莹摇摇头，“我们有九块地图，早点进入地宫才是当务之急。叶闻二人的事情可以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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