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脑袋低垂，陆曼握紧手里的糖果，失落地转身离开。

  “哎呀，疼！”

  纪爷爷抬手在他脑壳上扣了一个爆栗，“没礼貌，爷爷有没有告诉过你？不可以随便谈论，特别是女孩子的容貌？”

  “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心灵美，光看皮囊是最肤浅的，听懂没？”

  纪行云揉了揉脑壳，煞有介事地点头，“嗯，看来奶奶把这句话诠释得很好，看中的是爷爷美丽的心灵。”

  因为奶奶在家老是埋汰爷爷。

  得意说如今子孙个个男帅女美，全靠她的基因。

  她是家里的大功臣。

  纪爷爷：“.......”

  ——

  时光飞梭。

  陆曼凭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市重点高中。

  后天是开学的第一天。

  她是住校生。

  搬好宿舍后。

  陆曼外出买生活日用品。

  为了省时间。

  她从一条小巷里回校。

  走到一半。

  有三几个染着黄头发的社会青年，靠着墙壁吸烟，吞云吐雾。

  看见陆曼走来，视线落在她格子裙下雪白的腿上，吹了个口哨，“长得不咋的，但是这双腿又直又白，我能玩一年。”

  另外两个黄毛起哄，“飞哥，上啊，泡她。”

  陆曼紧紧攥着手里的购物袋，只当听不见，看不见，低着头匆匆走过。

  被称作飞哥的一把拽着她胳膊，直勾勾盯着她光洁的小腿。

  “小妹妹，那么急着走干什么？哥哥我带你去溜冰，玩游戏，保证你会喜欢的。”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陆曼挣扎，声音染上哭腔，“救，救命啊！”

  “我们劝你识相点，要不然有你苦头吃。”另外两个黄毛威胁着上前。

  “一群渣滓，别挡本少爷的路。”凉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众人下意识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Ｔ恤，双手插牛仔裤兜的男生从巷子里走出。

  他戴着鸭舌帽，微微抬头，露出肆意张扬的脸，嘴里吹着泡泡糖。

  一脸的狂酷炫拽。

  “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想学人家英雄救美，就不怕丢掉小命。”

  飞哥咧嘴，露出一口吸烟过度的黄牙。

  他从皮夹克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轻轻一甩，锋利的匕首泛着寒光。

  啧。

  虚张声势。

  纪行云二话不说冲上去，三二两下就把这些人揍得满地找牙。

  “你，你给我们等着。”

  黄毛们鼻青脸肿，临走前不忘放狠话。

  台词能不能有点新意？

  纪行云翻了个白眼，转头看着陆曼皱起眉头，“以后小心点，别走这条路了，救得你一次，救不了你两次。”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是陆曼和纪行云的第二次相见。

  陆曼一眼就认出了纪行云。

  很明显，纪行云忘了她。

  她长得这么平凡。

  忘记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开学典礼上。

  “前面的男生好帅，拽拽的。”

  两个女生眼冒星星。

  陆曼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是纪行云。

  看着他帅气的侧脸。

  心里不可抑制冒出喜悦。

  没想到他们会在同一间学校！

  纪行云家世好，头脑聪明，长得帅气，痞坏痞坏的。

  喜欢她的女生多得能围着篮球场绕几圈。

  总是听到谁谁谁又给他送了情节，但都被拒绝了。

  到了高三下学期。

  陆曼终于鼓起勇气。

  写了一封情书。

  想到这么多漂亮的女生，向纪行云告白都失败了。

  珠玉在前。

  她丢脸也不算头一份。

  她知道自己很平凡。

  根本不敢奢望。

  只要能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好。

  陆曼这么安慰自己。

  天台上。

  纪行云和一群男生插科打诨。

  在众目睽睽，一片起哄声中，陆曼通红着脸把情书递上去。

  不意外的。

  纪行云冷淡地拒绝了她。

  原来她的心还是会痛。

  看着陆曼失落的背影消失不见。

  男生们哄堂大笑起来。

  “长得一般，想得倒是挺美。”

  “纪少爷连学校校花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得上她。

  陆曼并没有离开，在楼梯门口平复心情，把这些嘲笑声听得清清楚楚。

  容貌。

  难道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高中三年。

  一晃而过。

  纪行云在家人的安排下，出国留学了。

  偶尔会在ＩＮＳ里分享动态。

  陆曼一个不落，把他的照片都打印了出来，放到相册里。

  工作的第二个月。

  陆曼心情很不好。

  今天在公司饭堂，她被插队了。

  是公司新来的女同事。

  又高又瘦，皮肤白皙，长相靓丽。

  同事们都对她印象很好，有几个老员工都主动帮她更好地熟悉工作内容。

  不像陆曼初来报到，全都要靠自己摸索。

  特别是那些男同事，最爱向美女献殷勤。

  明明她被插队了，都在叫她不要计较。

  还要反说她小气。

  这一晚。

  陆曼想了很多很多。

  想到高中，因为长得不好看表白被嘲。

  想到大学第一天报名，那些漂亮的女生都有人主动帮拿行李，自己狼狈又忐忑站在原地没人理。

  想到大学时，因为不好看被社团拒绝，同宿舍楼的美女收到一堆邀请。

  如果她也能漂亮一些，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也能多看自己两眼呢？

  ————————

  纪行云心情沉重地合上笔记。

  和霍楼离开前，对陆母道，“陆伯母，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开口。”

  “陆曼的事我很遗憾，也觉得很抱歉。”

  陆母摇了摇头，很是明白事理，“谢谢你能来，曼儿她真的很喜欢你，她自小就有些内向，你的存在给了她很大的动力和精神寄托。”

  “知道你心里一直没有忘记她，她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安慰的。”

  霍楼：“其实.....”

  “陆伯母，你放心，她会的。”纪行云出声打断，强硬拉着霍楼离开。

  两人坐在豪车。

  霍楼转头看着驾驶座的纪行云，揶揄道，“原来纪二少爷，也有这么善解人意的一面。”

  纪行云不鸟他，系好安全带，看着屏幕里的棠羽。

  “棠大师，陆曼的目的是什么？她真的想带走我，让我当她的鬼新郎？”

  棠羽点点头，“她已经成了鬼，还是一个有强烈执念的鬼，很难再保持生前温良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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