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嘴油腻，走出快餐店后。

  老黄流露出一丝激动。

  “徐锋，真得谢谢你，这是我几个月来吃得最痛快的一顿，喉咙里太久没进过油水了。”

  这话让陈让听了有些心酸。

  数月未曾让喉咙滋润过油水。

  显然，这几个月他的日子过得清淡。

  连肉味都没尝过。

  “没事，师父的这第一餐，徒弟应该请的。”

  老黄憨厚地笑了，接着领着陈让和自己的棒棒回到五一路边。

  观众原本以为下午还得等待许久。

  没想到业务量迅速增加。

  一家涂料店有三件货需要送往洪牙洞。

  接到第一单时，陈让也颇感振奋。

  毕竟是他做棒棒以来的第一单生意。

  他帮老黄把货物绑结实，防止路上散落。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这第一单，纷纷发弹幕。

  “终于有生意了！”

  “我看这货这么沉，至少一百斤，两公里路，估计得五十块吧？”

  “我们这边跑腿这种货，最少也得五十块起。”

  ……

  然而，当观众听到价格时，全都惊呆了。

  老黄这位老手和店主谈工钱，居然只谈到十块钱！

  这下，弹幕中有人不满了。

  “不会吧，一百斤左右，两公里路，工钱只要十块？！”

  “老实说，是不是被商家坑了？”

  “我觉得老黄太好说话了，你看他一口就答应了，这十块钱能干什么呢？”

  “我要是他就撂挑子不干了，十块钱谁爱挣谁挣。”

  ……

  陈让站出来，对着直播间的观众解释。

  “其实这就是山城的行价。”

  “你们可能会说，才十块钱，我不干，或者跟店主讨价还价。”

  “但你们要明白，现在对棒棒的需求越来越少。”

  “在供大于求的市场环境下，老黄他们并没有太多议价空间。”

  “你们或许觉得便宜，但对于老黄他们来说，要在激烈的竞争中生存，除了低价别无选择。”

  “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十块钱可能微不足道，连顿饭都不够，但如果他们不做，第二天可能就没收入，只能挨饿。你说，这十块钱，做不做？”

  陈让的解释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很显然，他们并非不愿议价，而是没有议价的权力。

  辛劳的人民面对金钱，只有两个词可以形容。

  剥削。

  压榨。

  并非对方刻意要剥削和压榨他们。

  而是这个时代。

  这个时代已经注定了他们的价值就这么低。

  如果不愿意，你可以叫跑腿服务，可以叫闪送，也可以叫同城速递。这些可能费用稍高一些，但效率会更优。我选择你，是图个实惠。但如果你不愿意，我只好找别人。在这种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棒棒们只能接受这种不平等的条款。

  ...

  回到视频的情节。徒弟陈让接过担子，由师父老黄领路。最初的200米，徐风走得轻快，老黄则一路小跑跟上。大家都觉得，这100斤对陈让来说并非难事，毕竟他是个正值壮年的年轻人。然而，越走陈让越感到步履沉重，肩头刺痛。送完货返回五一路，又有10箱货要送到青年路。因为老黄是师父，陈让硬是咬牙挑起了这些货物，尽管他的肩膀刚刚受过压痛。一扛上，陈让就感到刺痛，脸上的表情变得痛苦。但他并未屈服，反而硬生生地将10箱货物送到了目的地。完成任务还没来得及休息片刻，又有两筐腊肉要挑到九楼。放下棒棒还没坐稳，又有12箱饮料等着搬上六楼。搬运完毕，陈让坐在路边，靠在墙柱边大口喘气。“师父，太累了。”陈让解开衣服，发现肩膀已红肿，疼痛难忍。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感受，因为这次他就是来亲身体验棒棒的生活，没有半点虚假。老黄叼着烟，嘴角微翘。“没错，常挑担子才能承受得了扁担的压力。”“你看我们的肩膀，全是老茧。”“等肩膀磨掉几层皮就好了。”“力气都是压出来的，在这个靠力气谋生的行当，只要价钱合适，重一点轻一点都得做。”听完老黄的经验之谈，陈让敲打着自己的肩膀叹了口气。这样的生活确实艰难，特别是刚开始的时候。看到陈让一开始就承受如此重负，一些观众难以想象，他们在弹幕上分享了自己的想法。“也就让哥这强壮的身体能撑得住，换我早就趴下了，第一单都干不完。”“可以转行送快递和外卖啊！”“送外卖和快递需要文化，现在龙国有许多人文化程度不高，只会认一些简单的字。”“前面说送快递和外卖，你没想过，这么大年纪，人家也不收啊。”

  "真是荒谬，你还没毕业吧？送外卖和快递至少得有电动车或摩托车吧，但他们连这些都买不起。"

  "说这种话的，你们何不食肉糜呢？"

  "说实话，这就是陈让亲自体验棒棒生活的原因。许多人以为我们活在繁荣中，他想通过自己的经历告诉你，许多人的生活远比我们想象的艰难。"

  "我要告诉那些问为什么请棒棒搬运货物的人，在山城地形崎岖，很多东西还得靠人力，特别是小件物品。"

  ...

  直播间的讨论热烈不断。

  很快，黄昏降临。

  老黄开始清算一天的收入，67元摆在两人面前，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

  "67块，67块钱啊，哎呀，你真是给我带来了好运！"

  听到这个，陈让反而感到困惑，67块钱就算好运吗？

  但接下来的话让陈让陷入沉思。

  "你知道我已经好多天收入没超过2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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