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十三：……

  孩子不容易！

  为了激起这位东方爱迪生的发明欲，都不惜自贬了。

  她平时可是最崇尚女子当自强，女人也能顶起半边天的。

  可惜，黄履庄根本不为所动。

  无它，当初圣驾南巡，他也是怀揣万千期待去献过宝的。

  结果……

  好不容易见到圣驾，却被斥责沉迷奇技淫巧，不务正业。皇上甚至还盼着他能改邪归正，勤看四书五经。

  真·露多大脸，现多大眼。

  一夜之间，就嗤笑满扬州。爹娘都劝他收收心，好生科举或者管理家业，再莫弄那些个奇技淫巧的小道。

  他坚持不肯，还被分了家，连妻子都差点与他和离。

  数年辛苦，都不是一个惨字了得。

  因此上，四爷找上门那些个许诺他根本一个字儿都没信，全当空头银票听了。

  只求能继续一生所学，也用一生所学来养活妻儿。

  因此上，就算金玉说得再怎么慷慨激昂，让人怦然心动，他也依旧只当饼听。

  明言自己余生只剩四个字──养家糊口。

  倔强到让四爷跟十三都双双皱眉，嫌弃他太不给面子。

  金玉却眼前一亮，只要钱？

  那还不好办的！

  格格当场拍板：“没问题。只要黄先生肯将图纸交付，让咱们安排人大批量售卖。不但一张图纸可得至少五百两银，还可以有适当分红。”

  黄履庄呼吸都一重，这些年他那杂七杂八的发明可不少。

  若能尽数售出，就算寸土寸金的京城，该也能置个宅子、买上些地吧？

  见他不语，金玉还当筹码不够。

  赶紧表示会充分尊重先生的创作，会在每个商品上铭刻先生的名字或者打上他专属标记。

  任何改动都将得到他同意。

  若先生不介意，她还会拿出些类似于橡胶、弹簧之类的小想法。一旦研制成功，也将给予高额奖励，并在圣上面前为其表功。

  虽然黄履庄不但会制弹簧，甚至还为了制作高质量弹簧鼓捣了个专门的机器。

  但这不影响他对金玉的佩服啊！

  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大环境里，金玉在他眼里绝对奇女子了好么？

  其实站在巨人肩膀上的金玉：……

  心里很虚，但还是得努力忽悠：“黄先生别看我只是闺阁女流，但我那书房包罗万象。我平时看得多了，自然也就善于发现、归纳与总结。”

  “牛痘与近亲通婚有碍子嗣等，都是我大胆假设，仔细求证的结果……”

  金玉要是诚心忽悠起来，连四爷跟十三都遭不住，更何况黄履庄这个受了许多打击而一蹶不振的单纯科研人呢？

  一顿交流猛如虎，结束的时候都让黄履庄下定决心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了。

  对，就是自行车！

  黄履庄曾兴致勃勃献到康熙面前，结果什么奖励鼓励都没有，还被狠狠训了顿的罪魁祸首。

  金玉仔仔细细瞧过那车子。

  车长一米二三上下，几乎全木制。

  前后各一个轮子，人坐在中间位置上，手摇轴边的曲拐，车子就会前进。

  停下不摇，车子也会随之而停。

  虽然拐弯之类费点劲儿，可纯木的哎！

  康熙年间哎，黄师傅版的自行车日行八十里了。

  西方那还得大概百年，才有没驱动、没转向，只把座椅弄得极低，全靠人骑在座椅上两脚着地用力向后蹬才能沿直线前进的所谓自行车呢！

  相互比较下，金玉就很难不骄傲。

  也不敢仗着自己领先当前三百年的眼光，硬对黄先生指指点点，免得把人带偏。

  只道木质车轮还是太笨重了些，自重大，受到的阻力也大，难免影响车速。

  结果才刚搭一个头，黄履庄就苦笑：“格格所言，草民又岂不知？只是盐铁官卖，不但贵，还很难买。”

  呃。

  不小心误中先生痛处的金玉微囧，随即就绽开大大的笑容：“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过无妨。先生看着没？咱们十三贝勒，专管内务府。”

  “精铁方面，不敢说你要多少有多少，研究个自行车绝对没问题！”

  她这话音一落，被点名的十三赶紧笑眯眯点头：“黄先生尽管施为，需要什么写下来交给专门伺候你的小厮即可。”

  要钱给钱，要料给料。

  只要你能精益求精，造出领先世界且能变现的自行车即可。

  四爷还补充：“若有所得，我亲自带先生往皇阿玛面前邀功，绝不让先生再受昔年委屈。”

  黄履庄点头。

  有了铁，有了又轻又软还结实的杜仲胶。

  再加上这些年他对自行车动力、转向甚至刹车等方面的新想法，他也不相信自己能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热血重新沸腾起来的发明家双眼灼灼，当时就奋笔疾书，林林总总列了不少材料。

  真·半点都不客气。

  但四爷跟十三爷半点不以为忤，还特别高兴。

  毕竟被金玉反复科普，对黄履庄这东方爱迪生可以说慕名已久。

  好不容易把人请回来，却有些出工不出力之嫌。哥俩心里可怨念了，怪皇阿玛当初训话太狠，把人家伤太深。

  正一筹莫展着呢，金玉就跟来了。

  还彻底打开了先生心扉，燃起了他的创作欲，他们哥俩哪有不积极支持的道理？

  他们甚至为了安黄履庄的心，当即就履行了金玉给出的承诺。

  把类似于探照灯的瑞光镜、机关小人、会叫的小狗。大清版的温湿度计，手动风扇等图纸都抱走，给出去整整万两银票。

  杜仲胶还额外给了两千两。

  大手笔到让黄履庄当场摆手：“不不不，别的也就罢了。这杜仲胶可是格格的点子，草民不过按图索骥，哪能再厚着脸皮收银子？”

  哈哈哈。

  金玉大乐：“先生不必太谦，我最是个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动手能力零。没有您，什么点子再变不成实物。您就别客气，尽数收了吧。”

  “如此，日后我再有什么天马行空的点子，也好意思找您验证下是否可行啊！”

  黄履庄有些为难，研究他所欲也，银子亦他所欲也。

  只是今儿这不免有些太多，太烧手。

  但不等他拒绝，四爷就亲自把银票塞进了他手里。并表示雍亲王虽被戏称冷面王，但绝不亏待任何一个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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