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芙则是一脸不开心上了马。

  这是一桩二人都很满意的买卖。

  商为序确实比秋芙走得顺走得快，他抬头道：“我是不是走得比你好？”

  “你是没东西可和我比了吗？走路也值得你拿来比？”秋芙道。

  “不是你先说我走得不如你的吗？你若是不同意，你便下来继续走吧。”商为序道。

  秋芙得了舒服，不想再下去了，况且现在时间紧迫，快些才是好的，商为序走得快，这都是为了商府，不是她承认商为序比她走得好。

  秋芙想通了就道：“不下，你来走，你说你走得好走得快，那便你走吧，万一耽搁了时间，你怪我，我可赔不起。”

  “嘴硬。”商为序用秋芙听不见的音量小声道，随后一言不发牵着癞马在树林里走着。

  从枝叶缝隙透进来的日光照在石子上，渐渐由白变成金黄。

  商为序这一走就走到了傍晚。

  走得秋芙难得有一次过意不去，道：“你还要走吗？”

  “再走一会儿，天快黑了再停，这样睡一觉明日再走几个时辰就够了。”商为序抬头看着天色道。

  “哦，你不累吗？”秋芙又问道。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走两下便喊累？”商为序道。

  秋芙放下心来，“行，那你继续走吧。”

  商为序用力拽了一下马绳，把癞马的头拽得往下晃了一下。

  真是个没心肝了，虽说他真的不怎么累，但她就不能多问一句？

  以后他绝对不能娶这样的，要娶个会关心他的才成，商为序又在心中想着未来媳妇要找个什么样的。

  秋芙见商为序不说话，一下又觉得无趣了。

  她也不管商为序听不听，张口就是说：“还好我买了些小吃食，不然荒郊野岭的你就饿肚子吧，不然你便去射猎什么的。”

  “不过没有弓箭给你，那你便削尖了树枝叉鱼吃，不过走了这么久也没有小河，叉鱼也不成了，还是要多亏我，对了，我们睡哪？”

  商为序只觉得秋芙在他耳旁像只像小麻雀一样的叽叽喳喳，但也听不烦，听不腻，他答道：“睡地上。”

  “地上怎么睡？”秋芙问道。

  此时的天开始慢慢黑下，二人碰巧到了一小块空地。

  商为序停下脚步，指着空地道：“巧了不是，就睡这吧。”

  秋芙低头打量了一下那块空地，没有石子，地上都是草，倒也算平缓。

  “这怎么睡？”秋芙道，压低了眉。

  “靠着树根坐着睡，你连一夜的苦都忍不了？”商为序边笑着边将马绳拴好。

  秋芙当他的笑是在嘲她，便道：“睡就睡。”但心中还是不情愿，应声时更像在嘟囔。

  没有床睡，秋芙心中沉闷，像霜打的茄子，不愿说话，就下了马。

  天黑了，秋芙渐渐有些看不清脚下的路，只能看见商为序的身影靠着一棵大树坐下了。

  她忙拿下马鞍上的吃食，抱在怀中往商为序那去，在他身边也坐下了。

  秋芙将吃食摸黑打开，摸黑拿了出来，摸黑分给了商为序，商为序摸黑接过，二人就这样摸黑着吃完了，也算是吃饱了。

  月光也只是堪堪洒下，不足以让秋芙看清眼前景象。

  “咕唔咕唔！”

  “那是什么？”秋芙抓着商为序的手臂，惊恐道，看不见东西让她的其他感官更为敏锐，恐惧被无限放大。

  “夜猫子。”商为序平静道，“夜猫子你也怕？”

  “万一有狼呢？”秋芙道，语气的透着浓浓的不安。

  “这并不算深山老林，不会有狼的，最多有野猫，怎么，野猫也怕？”商为序低低笑着。

  他喜欢秋芙这般赖着他不撒手也不会离开他身边的模样。

  “你还有心思笑？”秋芙不满道。

  她狠狠掐了商为序一把，也不知商为序在这种情况下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好好，不笑了，赶了一天路，赶紧睡吧，你睡着了，一睁眼，天便亮了，我们便可以出了林子了。”商为序靠着树干，闭着眼道。

  “好吧。”秋芙也想快些熬过这漫长黑夜，睡觉会过得快些，应了商为序后便闭上了眼，试图入睡。

  “窸窸窣窣！”

  “咕唔咕唔！”

  秋芙耳旁不断响起夜猫子的叫声，在这深夜格外诡异吓人，让她发了鸡皮疙瘩。

  还有那些虫子爬过地上落叶的声响，一清二楚，好似快要向她爬来，她很害怕，总出现有东西爬到身上的错觉，但是用手一摸又什么都没有。

  秋芙紧紧抱着商为序的手臂，两条腿也快搭到了商为序身上，她睡不着，便睁开了眼，和闭眼没什么两样，抬头望天，也是漆黑一片，树茂枝密，星月消去。

  人在夜深人静之时，睡不着就惯会胡思乱想，秋芙也不例外，她想起了母妃，想起了软铺，想起了在宫里的好日子，如今她却偏要主动和商为序在这荒山野岭受苦。

  她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年少轻狂了。

  鼻中便犯了酸，眼也浸了水，她抽了一下鼻子。

  “哭鼻子了？”商为序睁开了眼，只是因为身旁人小声的啜泣在他心中比任何声音都要大。

  秋芙带着些鼻音问他：“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想家了？很快的。”商为序心中也不确定，只是为了安慰秋芙罢了。

  “回去后商府便能平冤了吗？”秋芙又问道。

  “嗯，就算不能也没事，大不了就和秋久安拼个头破血流。”商为序平静得好似在说什么无关痛痒之事。

  “不拼，实在不行，我就求母妃和皇后娘娘，带你家里的人逃狱吧，我们跑得远远的，再不回来，总比送命好。”秋芙道。

  她可是一个很惜命的人。

  “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不会同意的，你真当她们会同意你一辈子在外漂泊，浮萍无依，担惊受怕？”商为序道，“你挺讲义气，我还以为你要撇干净呢，我们改天找个时间拜把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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