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看似平常的事物竟有这般功效。

  如果不是出自道士之口，我可能会认为这只是江湖骗子的骗术。

  "五谷道教，又称正宗道、天师派、正一威道，是道教最初的分支。张陵创立正宗道，在白鹤山研习道术，以‘绘制符咒，迷惑民众，信徒需献五斗米’而得名五谷道教。因道术不应无偿传授，故他在助人之时，总会收取五斗米作为回报。"

  "因此，道教与粮食间的联系自古便深厚无比。"

  江啸天继续解释。

  我愣了一下，心中略感尴尬。

  如果道术不能白给，那么江啸天岂不是一直在免费助我？

  "可是...师父，你帮我时并未向我要米啊？"

  我尴尬地望着江啸天，反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想着家里尚有钱财，日后可以赠予江啸天。

  "法术非无价，我得到一位弟子，这难道不是最大的收获吗？"

  江啸天用柔和的目光看着我。

  我顿时感到愧疚，我这样的愚笨之人，江啸天却视我胜过粮食，让我深感惭愧。

  然而，能遇见江啸天这样的善良之人，恐怕是我前世积德所致。

  "道不空授，法不白赠，医不自请，师不顺路，卦不空解，道不贱售。这些你要铭记于心。"

  江啸天突然变得严肃，注视着我。

  我愣住了，"为何如此呢？"

  "不付出，没有人有义务揭示天机，揭示这些秘密的行为，对施法者有着无法抗拒的损害。万事皆有因果，强求改变，必遭报应。你家人遭受的五弊三缺，也是由此而来。"

  "如果有人请父亲占卜，但他因此失去子嗣，或是算命师揭示天机而失明，这合理吗？许多道士施行法术后，特别是驱邪镇鬼，常会受到幽灵的骚扰和困扰，凡夫俗子则可能重病缠身。所以，你明白了吗？"

  江啸天继续说道。

  我顿时震惊。

  从未想过，这些行为竟会给道士带来如此大的伤害。

  "不要认为窥探天机、扭转命运是轻而易举之事，任何事物的背后，都有其代价。"

  江啸天神色严峻。

  我心中五味杂陈，怔怔地看着江啸天，"那你为我们家做这些，你会受伤吗？"

  "我和别人不同，我可厉害多了！"

  江啸天呵呵一笑，手轻轻落在我的头上。

  我不知道江啸天是否故意安慰我，怕我担忧才这样说。

  但我确实感到有些内疚。

  以前我从未了解这其中的深奥，而江啸天却无私地帮助我。

  夜幕降临，我们三人守在屋外。

  父亲看着我，犹豫片刻说，"其实，之前不告诉你阴阳两界的事情，是怕吓到你。但现在看来，你应该了解这些。"

  "父亲，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望着父亲，江啸天也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我的父亲，似乎急于知晓父亲即将说出的话语。

  父亲点燃一支烟，轻叼在唇边，吸了两口，接着说："你还记得，你八岁那年的夜晚，我禁止你外出，你却执意玩耍，最后被祖父抓回家教训了一顿，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记得！"

  那个场景我怎能忘记，我小时候备受家人宠爱，挨打的次数屈指可数。那时，我是个贪玩的孩子，总想在村庄里嬉戏。

  那天恰好是村里一位长者去世后的第七天，我在田野里和几个小伙伴玩耍。

  我看见两个黑影拖着一个老者的轮廓走出村子。老人一直在呼喊："别拉我走！别碰我！"

  我当时以为是哪家人在争吵，甚至想凑过去看个究竟。

  结果却被祖父当场逮住，带回了家，狠狠地揍了一顿，让我气愤了很久。

  "你知道祖父为何如此愤怒地把你抓回来吗？"

  父亲的眼神深邃而神秘。

  我抿了抿嘴，"因为他不让我出去，我却偷偷跑了出去。"

  "你祖父平时对你百般宠爱，如果只是这个问题，他不至于如此动怒。那次是阴间来带走人的，你说看到两个人抬着一个老人，对吧？那两人是阴间的引魂使者，民间称他们为黑白无常。我没亲眼见过，但我知道，他们的出现意味着生命即将终结。"

  父亲语气凝重地解释。

  我愣住了，"这都是虚构的吧？"

  父亲却冷笑一声，"人们对未知的事物常常怀疑是欺骗，但如果真的遇见，说出来也没人相信。于是许多人选择沉默，以免被当作疯子。"

  江啸天笑着，显然对我父亲的话表示赞同。

  我顿时兴趣盎然，看着父亲问："那么一会儿要去接奶的人，也是他们吗？"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

  父亲沉重地点点头。

  听到这个，我既恐惧又好奇。

  江啸天看着我，"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不知道，如果问你奶奶的名字，你就说他们找错了，明白了吗？"

  我点头，"明白了。"

  那天晚上，我确实感到紧张，有些胆怯。

  关于阴间勾魂的故事在乡村里流传甚广，但我从未相信过。现在父亲和江啸天这么说，加上我小时候的经历，我内心不安起来。

  如果真的遇到那些东西，我该如何应对呢？

  他们会把我一起带走吗？

  "九儿，你家有香烛吗？"

  江啸天突然问我。

  我点点头，"多得很。"

  因为父亲的职业，这类香烛纸钱在我家是常备的，别家可能就没有。

  "把所有祭品都摆出来，人吃五谷，鬼食香气，阴间的居民依赖香烛汲取力量。他们若生了气，点上香烛，领了你的情，自然不会对你太过苛责。”江啸天再次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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