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在这儿与我做无用的争吵，不如快点离开，母亲就要醒了。”戴尔斯淡声提醒，瑞因不再多做停留快速离开。

  古堡之上，杨柳站在一弯玄月之下注视着这一切。

  “看吧，无论重来多少次，他都会离开古堡，唯一的差距只是，时间的早晚。”薇安娜的嗓音带着果然如此的无奈，杨柳目送瑞因的身影消失在浓密的树丛之中，直到气息散去，才转身离开露台。“没事儿，既来之则安着，剧情总要发展，他不会乖乖的一辈子呆在古堡里，毕竟我们还有另外一位主角，你从未注视到的那位，小朋友。”

  杨柳心里也没底，但是她不能露怯，薇安娜丰富的经验与轮回无数次尝试的经历太过于具有诱导性，使得杨柳险些陷入其中，真的就要顺着她的话变得畏手畏脚，将信任收起，完全交付于自己的心理指导，才是打出完美结局的关键。

  杨柳想着，叫来了戴尔斯。

  戴尔斯还没有为弟弟迫不及待的离开感到开心，以此开一袋新鲜的血液来庆祝，突然被点名使他虎躯一震，毕竟作为不受宠的孩子，他不敢保证母亲会不会因此降罪，或是，将他驱逐。

  “母亲。”戴尔斯悄无声息出现在杨柳门前，温顺的颔首。

  “戴尔斯，你需要离开古堡。”杨柳柔美的嗓音夹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冷淡，她将手里头捧着的晦涩难懂的书籍翻了一页，却听戴尔斯呼吸一滞，而后发出一声轻轻的喘息，试探性的嗓音中带着慌乱。“母亲，您要驱逐我吗？”

  戴尔斯急切的想要获得答案，杨柳狐疑的瞥了他一眼而后从他有些迸裂的表情上移开目光。“只是让你去人类的世界带点东西回来，我可不希望我的孩子又一次被锁在那该死的东方。”

  杨柳的话让戴尔斯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而后双手捧着接下来杨柳列出的清单，熟悉或陌生的字眼出现在戴尔斯的眼里，他眸色一暗情绪一闪而过，在杨柳察觉之前收起。

  “这就去，愿您愉快，母亲。”

  戴尔斯缓慢的退出薇安娜的房间，顺带将门带上，手里的纸条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东西，一些人类会用到的通讯工具，戴尔斯将手中的纸叠了叠放进口袋，在一切未开始之前，他要作为一个好“儿子”，百依百顺。

  瑞因离开古堡，戴尔斯为他准备的不仅仅只有逃出古堡的手牌，还有一大笔在普通人看来十分可观的存款，装在一张巴掌大的卡片里，沅离打量了一下，是一张能在华国镜内使用的银行卡，以及过关的护照和身份证件，沅离一边感叹他的有心，一边为他的过于贴心感到怀疑，踏上飞机之际，他将通感的通讯蝙蝠留在了森林边界，他又不是什么真的很无知的孩子。

  瑞因的飞机落地时华国的初阳冉冉升起，巨大的黑伞将他遮挡，繁华的街道在短暂的十年里有了巨大的变化，瑞因凭借着记忆来到那座久违的庄园，所看见的，只有已经空荡的房间。

  “跑了？”

  他没有在努力之后获得应得的报酬，瑞因感到有些烦躁，就像没吃到糖的小孩子，他非常需要发泄一番心中的不满。

  ……

  庄园受到袭击，莫名其妙的力量将文愉的院子轰得稀巴烂，从家里的阿姨拍下的图片看来，他小时候在院子里难得养活的花儿已经变成一摊烂泥，屋子缺了一个角，瓦片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将残败的花枝压在底下，看上去似乎再活不能。

  “组长，上面让我们出个差。”文愉将手机息屏翻盖在桌面，从有些陈旧的桌子后面探出头来，伸手拨开了桌子上摆放的零零散散一看就不是很正常的小手办。

  “去哪儿？”

  “蜀川。”

  瞌睡来了送枕头，文愉想着便将文书接下，捏着笔签下名字后着手准备离开了547局。

  ……

  瑞因发泄后反而更憋屈，承载了回忆的地方被他破坏，他所想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少年没有气呼呼的拖着长剑来宰他。

  瑞因跟他刚刚认识的朋友吐槽着，全然没注意到对方愈发扭曲的五官，眼底的诧异几乎化作实质，然后给他悄摸的按上一个抖M的头衔。

  瑞因端着酒不甘心就这么离开，百无聊赖之际熟悉香气从鼻尖掠过，瑞因有些萎靡的神色霎时精神，猛然抬头将匆匆走过的青年瞧入眼底。

  “我靠......”

  青年眉间一抹红色菱形花钿颜色格外鲜艳，绑起的长发伴随走动轻轻摇曳，绿色眼里都是急切，瑞因只觉得四周都安静下来，一束无形的灯光打在青年身上，在他消失在转角时又暗淡。

  “我靠我看见我老婆了。”

  瑞因抄着一口有些别扭口音的蜀川话，半杯混着冰块的酒被他囫囵咽下，旁边看他上一秒精神萎靡要死要活下一秒精神焕发如沐春光的朋友，有些摸不着头脑，让他又给他打上了一个精神分裂的戳。

  “先走了，改天聚。”

  瑞因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匆匆追出去，空气中的气味已经被冲淡，血族拥有的敏锐五感给予最大的帮助就是这混杂在人群之中一丝若有似无的残息。

  “走那么快干嘛，次次见着我都跟见鬼似的。”瑞因强迫自己将精神力凝聚，而后寻着味儿探索。

  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眼前，文愉站在路灯底下手里握着手机张望四周，瑞因准备上前之际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未被特地设置过的铃声在安静街道格外突兀，文愉一转身只看见了被风吹起的塑料袋。

  “谁啊！不知道在忙吗？”瑞因满含怨气的话一出瞬间被对面的声音浇灭，薇安娜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有些不真切，似乎信号不是很好。“瑞因，一个绅士不应该在接电话的时候对母亲大喊大叫。”

  “啊？”瑞因将手机翻过来看着上面未被备注的陌生号码，不确定的又听了一遍。“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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