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再说吧，有人来了。”

  杨柳打断了文雅，没继续跟她聊天，兆云朵已经上来了，她手里还拿着两杯冰咖啡。

  “杨柳，来杯咖啡消消肿？”兆云朵一推门进来，就晃了晃手里的冰咖啡，不等杨柳拒绝，便已经放在了她的桌上。

  杨柳看着桌上的冰咖啡，介于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也没法儿跟她因为昨天的事儿置气，便假装如常，伸手拿起取下口罩贴在脸上。

  “谢谢，一会儿我转钱给你。”

  略微发肿的地方本就隐隐作痛，让冰杯子一碰顿时龇牙咧嘴，兆云朵一如既往的不拿自己当外人，顺势就坐在了文雅坐的椅子上，文雅躲闪不及让她压力一下，一股子寒气入体兆云朵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

  “咦！好冷啊，杨柳你感觉到没有？”

  兆云朵搓了搓胳膊问杨柳，杨柳搓了搓手里的杯子又抽纸巾把凝起来的水珠子擦干，借着空隙瞥了一眼跟兆云朵分开站在一边气呼呼的对她指指点点的文雅，抿了抿嘴有点沉默。

  “咱局里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吧？”

  兆云朵嗓音颤抖，缩了缩脖子打量四周有点疑神疑鬼的，刚才刺骨的凉意一瞬间消失，杨柳看着两人只觉得头大。

  “少宣扬封建迷信啊，我一会儿报警抓你。”杨柳半开玩笑的警告。

  直到脸上的疼痛感消散一点才将杯子放下，翻了半转一看，才发现是无糖，杨柳最后一点品尝的念想就这么被抹灭。

  “哎呦你，真开不起玩笑，无聊！”

  兆云朵气鼓鼓的指责杨柳的无趣，当事人却不以为然，扣了扣指甲吹出一口凉气，眉梢一挑吊儿郎当的。“所以呢，你报警抓我吧。”

  兆云朵被杨柳气笑，猛地站起，椅子在地上拉出刺耳叫声，指着杨柳一副气势汹汹得样子。“等着！这就去找警察来抓你！”

  兆云朵说着离开了杨柳的办公室，杨柳听着脚步声消失之后才看向一边怨气深重的文雅，这小丫头被人坐了一屁股现在一脸菜色，骂骂咧咧一阵兆云朵一点反应也没有更气了，现在缩在一边生闷气，见杨柳看过来，立即起身开始告状。

  “杨姐姐！你看她！她都压到我了！”

  杨柳摆摆手让人冷静冷静，一副我十分理解的哄人语气，“知道，我都看见了，也不怪她，她看不见你。”

  “呜呜，鬼善被人欺。”文雅欲哭无泪，喊冤无门的表情一时间给杨柳逗乐了。

  “好啦，不生气了。对了，有人在的时候我就不搭理你了，我怕被人当神经病。”

  “知道了，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文雅不满的嘟囔，在整个屋子里乱窜起来。

  兆云朵去的快来的也快，真就带了个警察上来。

  “走了，该上班了。”兆云朵几步上前，敲了敲杨柳的桌子，打断了看资料的杨柳。

  “嗯？我不就是在上班吗？”杨柳不明所以，抬眸看一眼一副如临大敌的兆云朵，有些奇怪。

  “云海区河岸边发现了碎尸……”兆云朵眼神极为凝重，她也只是下楼去找同事唠嗑，没想到出警的副队长李成打了请求支援的电话，让她们赶紧过去。

  杨柳短暂的沉默后用你是什么死亡组小学生吗，回来没两天出了两次警的表情看着兆云朵，然后在她的催促之下被逮走。

  两人迅速收拾了换上防护白大褂跟着出警，今天将近三十度的高温，车里头冷空气吹的两腿拔凉，一下车又热的出奇，太阳直射眼睛几乎睁不开，杨柳他们将防护用具穿上，熟练的在手上戴了三层手套，然后弯腰过了警戒线，河里的尸块儿已经被报案人打捞起，装在黑色行李箱里躺在岸边尸臭透过口罩熏的杨柳有些反胃。

  见着法医来了人基本都散开跟其他随行痕检科人员去搜寻四周，杨柳和兆云朵则是打开了行李箱，臭气没了遮掩更加肆无忌惮，尸体被砍成不规则的小块儿塞满了行李箱，红红黄黄裹着尸液在太阳底下反射出极其恶心的光泽。

  文雅跟在一边看着止不住的反胃，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尸体，视觉冲击比她演戏时看的任何一次特效妆冲击力都要强盛。

  “我不行了，要吐了。”

  杨柳瞥了一眼文雅，见小姑娘脸都皱成了一团很明显人还没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只是公共场合不好多说，只能跟兆云朵配合着将防水布铺开，一块一块将已经腐化的尸块儿搬出顺序摆放，才发现缺少头颅，身份无法验证，只能大致的告诉李成性别信息。

  “搜一下周围看看，缺少头颅和双手，目前发现尸块56块，已经腐败，男性，死因和死亡时间都暂时不明需要后续尸检。”

  杨柳说完就去探查周围环境，近中午出的警在现场呆了将近两小时才从现场回警局，防护服之下的衣服已经完全打湿，杨柳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的眩晕，最后还是吃了颗糖又喝了点水儿才好些。

  杨柳的效率已经很高，但是碎尸非常麻烦直到凌晨才给出结果，杨柳两眼发昏，坐在会议室后面打着瞌睡，短短七天内三个命案，中间那个已经解决，剩下两个，一个嫌疑人还没抓到手，另一个直接整了个无头，身份难辨，唯一有探索价值的就是他身上那柄纹身，局里头现在忙的热火朝天，上面还施加压力，一时间气氛都紧张了起来。

  “你看看！都是个什么事！六天！六天三起命案！”张力两眼充血，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歇息，手掌用力的拍着手写板，十分暴躁。

  杨柳正昏昏欲睡被张力一吓唬猛地惊醒，看着板子上勾的乱七八糟的关系图她突然瞥见另外一块板上关于文雅的线索，已经被排除的都画了叉，等她准备进一步仔细看的时候被张力挡住，只好收回脑袋。

  会议排查持续到天亮人才分散去查目前已知线索的准确性，而杨柳，在椅子上仰着头小睡了一觉现在精神仍旧明显的差，尸检报告已经呈上去，却因为案件复杂还要留局准备随时着手后续事项，比文雅的麻烦不是一点两点，她好累，她不想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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