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早早就听他的话，他也不会死。”

  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男孩儿，他勃然大怒，未等孩子开口解释道，便咆哮：“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

  “你妈妈死得早，这些年来都是我拉扯你一个人长大，最近我在整新项目，顾不得你，你在学校一个人就不能好好的吗？”

  “我…我…我想回到之前的学校，我不想在这个学校呆着了。”

  “你之前的学校离我现在的工作单位有三百多公里，你要真出现问题，我怎么照顾你？我怎么对得起你妈妈？”

  “我可以在之前的学校住宿啊？现在你不也没怎么照顾我吗？我不还是在学校住宿吗？”男孩有些不理解。

  “你明天就给我滚回学校。”老人捏着眉心，对这个孩子积累头疼，“生个孩子真不让我省心。”

  “我不回！”男孩的态度异常坚定。

  拖着工作后一身疲惫的身体，男人一想到还得处理这些事情，怒火燃烧的更猛烈了：“必须回！”

  “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老子，我花钱养你，你就必须听我的。”

  孩童时期，血脉压制和经济管控是两座难以跨越的高山，男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被理解的悲伤：“我真的不想在这个学校呆着了。”

  “这个学校怪怪的，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你上学什么时候舒服过？珍惜吧，我要是有你这条件……”

  “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很怪，老师也很怪，我真的觉得呆着不舒服，爸爸，你就让我转回之前的学校吧…”

  老人打断男孩输出的后半句话，将公文包摔在沙发上：“明天就给我回学校，没得商量，你这些借口一句都不想听。”

  “在外边老子当牛做马，生个孩子还像讨命的一样。”

  这话不可谓不伤人，男孩沉默着低下了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涌出眼眶。

  转学申请失败，男孩只好回到学校。

  生活还在继续，只是一个月后，学校放假男孩却没有回家。

  挂闭钟表的时针已经走向了晚上十一点，老人按着手机按键，看着收件箱里的彩信，喃喃自语道：“这死小子，又去哪玩了，这么晚还不回家，今天明明是放假呀。”

  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爸爸，我是王航，用同学的手机给您发信息，我在学校自习，就不回家了。”

  男人看着这条短信笑出声来，这孩子果真是长大了，知道学习的好处了，原来那是逼着都不学，现在居然这么好学。

  他看着银行卡的余额，决定给孩子买一双名牌球鞋作为奖励。

  假期过去，男人又陷入了忙碌中。

  终于，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这个学校一个月一休，每次休息，他都能收到那条短信，孩子在学校到底怎么样他根本不清楚。

  拿着那双球鞋，他从公司出发，走到学校。

  心里只想着看看儿子，把球鞋给他，也能让他同学羡慕一把。

  毕竟谁小的时候，都有过这种张扬的梦。

  “您好，我是学生家长，我想给孩子送点东西。”

  保安上下打量着男人：“你给班主任打个电话。”

  男人拨通过去。

  “喂？”那头一个声音传过来。

  “您好，您好，我是王航的父亲，我想给孩子送点东西。”

  那头的声音忽然沉默了，他心里的鼓好像突然被人敲响，隐隐生出几分不安来。

  “喂？”

  “您把东西给我，我转交给他吧。”老师回复道。

  老人面露难色：“我想见见孩子，想和孩子当面说两句话。”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这沉默让他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我就见他一面就行。”

  他强调道。

  “孩子爸爸……”那老师话还没说完，背景音嘎吱一声，好像是谁推门进来了。

  “那去世学生的事情你想好怎么说没有？”

  声音从背后传来，打。

  橘毛女孩走到陈独面前站定：“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可以控制别人进入魂域的？”

  为了表示友善，面前的女孩扯出一个笑容，露出了两个小梨涡：“代号橙子。”

  “绑定平台两周了，目前做过一个一星任务。”

  这种时候，透露自己的信息就是为了示好。

  “所以我一进去，我就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全息游戏，而是魂域。”她眼神定定地看着陈独。

  陈独向后退了一步，这是防御的姿势，她并不清楚眼前的人抱有什么目的。

  “陈独，我想和你合作。”

  “合作？”陈独呆滞了半瞬。

  她抿了抿唇，似乎下定决心一般：“你知道烟花吗？”

  陈独并没有给出答复，她想听听这女孩到底想干嘛，是敌还是友。

  “三个月前，我祖母惨死家中，后脑被刻上了一个奇怪的图样，在警局认领尸体的时候，我听到一个警官说话。”

  检验室外灰扑扑的走廊里，一抹橙色出现在其间。

  橘子刚刚结束兼职，就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通知她来签署验尸协议。

  福尔马林的气息在鼻尖萦绕，她在一处平躺着的尸体前站定。

  老人一头花白的卷发，前腹部被锋利的刀具剖开，惨不忍睹。

  熟悉的脸让橘子几乎站立不住，她支撑着金属栏杆，一只手颤颤巍巍的伸向老人脖子后的印记。

  祖母的右后颈处有一块拇指长的棕色胎记，即使脸庞再熟悉不过，她也心存希望，找出面前这具尸体其实不是祖母的证据。

  拨开花白色的碎发，她看到了那块棕色胎记，以及旁边的血痕。

  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刻的，印记十分之深，直线排列组合，她有一瞬间感觉是什么东西炸开在眼前。

  “许真真小姐，我们需要您签署这份验尸知情同意书。”

  “相关情况我们的同事已经和您说了，节哀。”

  白纸和蓝色的复写纸夹在文件夹上，被双手递了过来，许真真看着上面的文字，无论怎样排列组合却依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笔尖颤抖，三个悲伤欲绝的字留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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