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明希拍拍衣裳，站了起来。

  “说啊，继续说啊，本宫听着呢。”

  风明希微微笑着，气质依然出尘，然而声音中却多出了几分寒意。

  杨成抖了抖身子，“你是……”

  “风明希，风家长女，现在是秦王妃。”

  风明希盯着杨成，就是这家伙当着她的面说她坏话的。

  杨成整个人都在哆嗦，万万没想到，说人坏话被正主抓到了。

  而且这个人还是秦王妃！

  秦王是个什么人，朝堂上的人有目共睹。

  心思深沉，不择手段。

  得罪过这位秦王殿下的都被发配去了岭南，在朝堂上没人愿意招惹这位秦王殿下。

  而这位秦王妃，虽然现在京城流传的都是秦王妃的美名，和秦王的画风格格不入，但是杨成不认为能和姬长衍成为一家人的人会是什么好人。

  杨成并没有见过风明希，之前徐锦裳的生日宴是他的大哥和他父亲杨和停去的，所以他不认识风明希。

  但是，想要辨认秦王妃再简单不过了，只一眼，杨成就认出了这绝对就是秦王妃，如假包换。

  风明希那独特的气质很难让人认错。

  杨成立马跪下了，“小民杨成，见过秦王妃。”

  按理来说杨成是不需要跪风明希的，这年头讲究一个跪天跪地跪君跪父母，只有皇帝来了杨成才需要用跪礼。

  但是杨成他心虚啊，情急之下，直接跪在了风明希面前。

  “公子何必行此大礼？本宫并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快快请起。”

  风明希保持着笑容，杨成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秦王妃也不是什么不好说话的人。

  和那个心狠手辣的秦王不一样！

  杨成站了起来，而风明希却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双手交叠，翘着腿，给人一种乖张的狂妄感觉，然而这种狂妄感配合风明希的出尘气质，却又成了另一种画风，让人不由得感到畏惧。

  这和传闻中的温婉大方的秦王妃不一样啊！

  杨成暗暗叫苦，而跟着他一起的那些文人在这个时候也都悄悄远离了杨成。

  李景行和蓝严一起，站在风明希的座位后，俨然成了风明希的左右护法，让风明希更具威势。

  “来，解释解释，什么叫女子不能抛头露面。”

  风明希依旧在笑，然而那笑容在杨成眼中已经变了味道。

  杨成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道，“圣人有云，君君父父臣臣子子，天下人各司其职，各行其是，无外乎此。女子就该做好女子的职责，而不是想王妃娘娘这般抛头露面，博取声名。”

  众人震惊了，为杨成的大胆而震惊。

  杨成这话是直接骑脸输出了，而且是无差别针对所有女子。

  杨成知道今天这事传出去之后他就成了天下女子的敌人，但他不后悔。

  在他看来，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大魏建国百年以来的不良风气应该扭转过来了，那些不知礼义廉耻的女子就该好好学学，什么是三纲五常！

  “你的意思是，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严格遵守三从四德，对吗？”

  “难道不是这样吗？”杨成反问道，“夫子有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今不外乎如是也！”

  兄弟你是真勇啊！

  这已经不是骑脸输出了，这是直接怼着风明希这个秦王妃的鼻子骂了。

  “好好好，你很好。”

  风明希拍了拍手，“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论语是这么说的对吧？”

  有人附和，“王妃说得不错，这便是夫子的原句。”

  “你苦读十数载，连论语都敢歪曲理解，你胆子很大嘛。”

  风明希的话一出口，杨成顿时汗流浃背了。

  比起他给风明希泼的脏水，风明希给他扣的帽子一个不小心就能要了他的命！

  圣人的地位随着时间推移愈发水涨船高，曲解圣人的话，这要是传出去，他杨成的仕途就完蛋了。

  连带着他老爹也得担一个管教不严的罪责！

  想到这里，杨成连忙反驳，“秦王妃怎能如此诋毁小民？小民不过是陈述百代以来的事实而已。”

  “如此说来，你便是不孝。按照你的话，你娘也是女子，你这话可是把你得母亲也给包括进去了，自然，也囊括了在座所有人的母亲。”

  风明希幽幽说道，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让杨成吸引了无数的仇恨。

  “对啊！杨成，你小子什么意思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你娘不是女子？”

  “大家都是妈妈生的，你竟然敢说母亲的不是？”

  “你这个不孝之徒！在下愧与你为伍！”

  那群文人见杨成背上了这种骂名，连忙与杨成撇清关系。

  而以李景行和蓝严为首的勋贵公子们则是纷纷朝着杨成开始输出。

  杨成眼瞅着自己被风明希安上了如此罪名，气急攻心，竟直接昏了过去。

  见杨成昏了过去，李景行有些失望。

  “这小子不行啊，这就扛不住了？”

  风明希拿过手边的一盏茶，直接泼到了杨成的脸上。

  “李景行。”

  听到风明希呼唤自己的名字，李景行连忙来到风明希面前，讨好道，“王妃有何吩咐？”

  李景行见识到了风明希的本事，自然是不敢怠慢。

  李景行自己也很爽，要知道他看这群文人不顺眼很久了。

  奈何宣德侯府武将出身，李景行不善言辞，每次都说不过这群文人。

  现在风明希站在制高点上对杨成指指点点，还让杨成气急攻心，让李景行爽到不行。

  “去，弄醒他。”

  风明希淡淡说道，“先前的事情还没了解呢，他还不能昏。”

  这家伙这么诋毁她，她要是不报复回来，都对不起自己！

  而且，秦王妃这个名头，也是该增加一些其他的名声了。

  “好嘞！”

  文人和那群公子们瑟瑟发抖，他们觉得秦王妃似乎并不完全和传说中一样。

  温婉大方有，淡然出尘有，人美心善也的确是有。

  但是秦王妃她记仇啊！

  而且秦王妃狠起来，和某个人的身影似乎还有一些重合。

  恍惚间，他们从风明希身上看到了姬长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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