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大有的是痕迹鉴定专家，顺着脚印以及现场的蛛丝马迹，终于在不远处的一个农村机井房找到了石涛的尸体，跟其他五个人不同，石涛的死状更加惨烈一些，保持着死前背铐跪地的姿势，两侧大腿股动脉被刺穿，生生流血流死的。整个机井房里的地面都是滑腻腻的一层鲜血，现场的血腥味让一个实习小女警员捂着嘴躲一边呕吐了起来。

  从死者身上来看，有明显的鞭挞痕迹，显然是经过一番刑讯的，伤口痕迹与现场一根断裂的拖拉机飞轮皮带的形状相吻合。

  ……

  李耀辉抱着被子卷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幻想抱着得是李璟雯，一会儿又成了王蔚然……另一边，李璟雯抱着王蔚然睡的很香，睡梦中还不住的往王蔚然怀里拱，嘴里还在发出莫名其妙的哼唧声……王蔚然不厌其烦，干脆背过身去，哪知道李璟雯居然卷被子……

  李耀辉五点起床，买奶做早餐、给父母留饭。一通流程下来六点半。摩托车点火热车，跑去李璟雯家敲门一起上学。

  王蔚然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顶着黑眼圈一路上直抱怨李璟雯晚上对她动手动脚……李耀辉听着也不知道该羡慕谁……

  昨天的案情已经出来了，短时间内够马纯喝一壶的了想必应该不会在作妖了，带着李璟雯回学校销假，学习生活再次回到正轨。最美好的高中时代只剩下94天了，三人就这么坐在一起上课一起放学的时间过一天少一天了！必须加倍珍惜才行！

  早自习前，白洁一到校就拿着袖珍型采访录音机来找李耀辉。听了内容后李耀辉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只是提醒她保存好录音带。指不定哪天就会用得上。

  得知常爱红死了的白洁也是犹如五雷轰顶，昨天上午还好好的，虽然跟她交情不算多深，但总体上算不上讨厌，而且都是棚户区的各厂的职工子弟，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一时间白洁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不过白洁的心情被李耀辉的一句话给点亮了，李耀辉回教室的时候突然转过头对她说：“最近气色不错啊！瘦了许多也精神了不少……”

  王蔚然一上午精神都不好，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还不住的浑身发抖。李耀辉脱掉风衣披在她身上。这个举动自然收获了后排一帮吊车尾军团的白眼。看着王蔚然不太正常，李耀辉伸手摸了摸额头，有点烫手。

  支会尹龙跑腿去医务室借了个体温计，一量吓了一跳，烧到38度6了。王槿槿和李璟雯带着王蔚然就去了医务室。没多会儿，李璟雯满头汗的就跑回来了。

  “耀辉呀，蔚然晕针……校医没办法给她打退烧针……要不带她去找我妈吧。”

  “不用了，让她在医务室待会儿，喝点热水。赵老师请假送她回大杂院。我去趟武警医院……”李耀辉起身给老班打了个招呼，出学校门骑上摩托就走。

  武警医院有个老军医，据说是当年秃子军的少校军医，医术了得，后来解封宋城市的时候就跟着一起起义了。

  自己小时候每次发烧他都不建议给孩子打针，特别是那种玻璃针筒的肌肉注射，每次李耀辉看到双腿就忍不住筛糠。老军医总是开两副羚羊角粉热水冲服，身上一发汗，烧就退了。效果立竿见影。如果打针是童年阴影的话，那么这位老军医就是李耀辉心理阴影中照进来的一束光。

  买了药王蔚然已经裹着被子坐在小屋床上瑟瑟发抖了，只见她双手抱着热水茶杯，鼻子头红红的不住的呲溜着鼻涕。

  “你们俩回学校吧，我给她熬点姜汤……”李耀辉挽起袖子打开厨房门。

  王槿槿拉着李璟雯回学校，一路上欲言又止，绕着弯的问李璟雯：“雯雯，万一有一天……”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耀辉……算了，唯独蔚然让我没办法吃醋……有时候我甚至……算了！”李璟雯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的天……真乱啊！”王槿槿跟在李璟雯的身后直摇头。

  李耀辉拿着一根筷子在汤勺里用温水化开羚羊角粉，喂到王蔚然的嘴边：“喝了吧，发发汗一会儿就好了……”

  王蔚然皱着眉头被李耀辉搂在怀里一口喝掉了药水。李耀辉起身端来一盆热水蹲下身就帮王蔚然脱掉鞋子。

  “干嘛……”王蔚然的话语中带着浓重的鼻音。

  “热水有点烫，你忍一下烫烫脚身体就暖和了，发了汗烧就退了……”李耀辉不由分说的帮王蔚然脱掉了鞋袜，一双玉足捧在手心里慢慢的用手撩热水帮她先适应水温。

  王蔚然浑身瘫软，只能任由李耀辉摆布，身子有气无力的歪在床头上一个劲的吸鼻子。自己的脚还从没被人这么捧着洗过，一时间思绪竟然飞回十几年前……还是这个大杂院，只不过场景换成了现如今已经拆成一片断壁残垣的老棚户里，那天貌似也是自己发烧了，自己老爸就这这样给自己一边烫着脚一边哄自己把很苦很苦的药片吃进嘴里。

  “耀辉……”王蔚然半睁着眼悠悠的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平时总欺负你，玩坏了总得修修吧……”李耀辉抬头温柔的笑着：“你就这么泡会儿脚，我给你做碗红糖姜片酒酿圆子吧……”

  “不用了，我没胃口……”王蔚然这会儿懒得跟李耀辉斗嘴，但听到酒酿圆子时心里一动，开学的第二天其实是自己的生日，家人全忘了，那碗酒酿圆子是那天她感受到的唯一的甜蜜和温暖。

  “我给你做，你别管了！”说完李耀辉在厨房洗手开始准备，因为他说起酒酿圆子的时候看到王蔚然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的情绪。

  “你……是不是就这么照顾雯雯的呀，怪不得雯雯对你这么死心塌地……”

  “你好好休息吧……”李耀辉走到王蔚然的身边，帮她掖了掖被角，打开了电热毯。

  “这个床头有些硬！”王蔚然伸出一只胳膊。

  要是钢铁直男的话，这会儿肯定会帮女孩抱过来被褥枕头帮她垫着了。老李同志一个55岁的老男孩这点弯弯绕再看不懂那就白瞎两世为人了。

  李耀辉把王蔚然的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一个公主抱把王蔚然抱上床，胡乱的用自己的风衣给王蔚然擦了擦脚丫子，机不可失，自己顺势从小床的另一边坐了过来，将裹紧被子的王蔚然搂在怀里，搂紧后自己也由半躺半靠的姿态很是自然的躺了下来。

  没想到啊！昨晚搂着被子入睡的老李同志今天就得偿所愿了！

  “冷……”王蔚然像一只难得一时温顺的小猫，全身蜷缩在李耀辉的怀里。

  李耀辉拉开被子，自己也躺了进去，双臂把王蔚然从身后环绕，紧紧的搂在怀里，想要让发烧的人感到温暖，除非高于她的体温，李耀辉很会这个，催动体内的能量循环，将体温维持在41度……

  被这么暧昧的姿势搂在床上，王蔚然明知不妥，但不知怎么的，这个总“欺负”自己的男孩此刻竟然这么温暖……

  “来，翻个身枕着我的胳膊……”李耀辉努力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这会儿别提啥趁人之危，老子不是圣母，不是道德楷模，就是个贪财好色的苟王！

  “耀辉，别这样……雯雯……”

  李耀辉感受到王蔚然有些迷离的目光，低头看着她，嘴唇微张，显得格外诱人。他情不自禁地俯下头，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嘴唇。王蔚然浑身像软面条一般没有反抗，闭上眼哼了两声后，李耀辉惊喜的感受到了她唇舌间的回应……这一刻，李耀辉眼睛不争气的模糊了……兜兜转转两世为人，终于得到了深埋内心的白月光……

  “耀辉……我决定了……再轮回不知道又是哪时候了，我如果侥幸不死……”王蔚然推开李耀辉的脸，但又很不舍的抚摸着。“我不想跟雯雯争你，但又不想让你忘了我……”说着王蔚然的眼角滑落一滴眼泪。

  “傻妞！”李耀辉把王蔚然紧紧搂在怀里：“你会没事的，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开心过好每一天就好，我们的路还长着呢！”

  “真的吗？真好……”王蔚然往李耀辉的怀里拱了拱很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跟你在什么时间、什么情景之下、对你袒露心声……我……只是……”李耀辉语无伦次。

  “我早就知道了……”王蔚然仰头对着李耀辉的嘴就吻了上去。“第一次去省城，我说我曾经喜欢过一个男生，还记得吗？”

  李耀辉点点头：“他是谁？”

  “故意骗你的！你当时的表情就出卖你了！”王蔚然微微一笑闭上了眼。“好困啊！让我就这么睡会儿……今天的福利发完了，不许再做奇怪的事儿！”

  “好好好，我就是抱着你不干别的！”李耀辉顺口说出男人的经典谎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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