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哪？”白洁弱弱的说。

  “我的秘密基地……”李耀辉淡淡的说了一句后就说话，时不时扫描车内情况，这家伙昏厥时间也太长了吧，自己可是没用什么力气啊？

  李耀辉所谓的秘密基地就是和王蔚然、李璟雯一起露营的野鸭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很适合临时躲避人群。

  “你去买点吃的……”李耀辉忽然停车，一指一家还亮着灯灯小餐馆。“买些容易带的，饼，馒头，卤肉烧鸡啥的有啥要啥，李耀辉从杀手搜刮来的钱递给白洁两张百元大钞“旁边还有个农具杂货店，去买个气死风灯、一圈铁丝、一桶煤油、搪瓷脸盆……再加上两条软宋城。”

  白洁很听话的点了点头。买完东西，车子后排被堆得满满当当。

  来到野鸭湖，李耀辉看着被自己掏空的麦垛有些感慨，前些日子还在这愉快的玩耍呢，今天却逃命至此……

  野鸭湖上次掏空的麦秸垛还在，里面没有动过的痕迹。只不过散落在外的的秸秆已经被雨夹雪打湿了不能烧了。不光是秸秆，被打湿的还有之前挖的地暖炉子。李耀辉把车上的牌照掰下来当铲子重新挖了一个。一通忙活过后，李耀辉用秸秆和积雪盖住车子，从后备箱拎出嘴巴流着口水的杀手进了窝棚。

  烧煤油的气死风灯被点亮，窝棚里面亮了起来。

  “看着好玩吗？还不帮忙？”李耀辉指挥白洁去挖个坑。“五十宽五十深，两米长……”

  “你要活埋他？”

  “咋，你想换换？不是我，估计你这会儿已经被埋土里了。”李耀辉戏谑的冷笑一声。

  “他为啥要杀我？”白洁这会儿才表现出心有余悸的恐慌感。这脑回路难怪让谭冰冰当枪使。

  “我也觉得不至于，而且跟徐开山的命案关联不大，但既然都搅在一起了，那就索性问清楚吧……”

  白洁欲言又止，但还是点了点头，乖乖的拿着牌照牌……

  “离远点挖！你想让住的窝棚旁边埋死人啊？”李耀辉深吸一口气翻了个白眼，看着白洁在麦秸垛旁边奋力的挖着，他只想一边掐自己人中一边一脚将其踹飞。

  “哦……”白洁跑到湖边开始吭哧哼哧的干起活来。

  真是……猪撞树上了，她撞猪上了……

  李耀辉翻翻杀手的眼皮又摸了摸颈动脉……“嗯，活的没死……”

  地暖温度上来，窝棚里面渐渐暖和了起来李耀辉坐着铺盖卷打的背包：“趁着这家伙没醒，把你看到的一切都说一下吧，看你态度，我再决定帮不帮你其他的麻烦……”

  白洁自然是知无不言，从撺掇薛刚找李耀辉麻烦，到被薛刚邀请参观，再到后面出了事，薛刚从身后捅刀子，和李耀辉还原的拟真视频证据如出一辙。不巧的是，视频里的机位设置的角度刚刚好是白洁谭冰冰所站的位置……

  “是宝鼎巷岔路口右侧……如果需要作证，你就说你们在左侧偷看到了知道吗？”李耀辉拿出摄录机让白洁看了看证据视频。

  “这怎么可能？就好像是我们拍摄的一样……”

  “所以我说让你们在左侧墙角，没注意到右边墙角就行……”

  白洁背后发麻，这视频明明就是自己的视线，或者说同一位置有个隐身人在拍摄。

  这太匪夷所思了吧。

  “好的我记住了，但是如果跟谭冰冰说的不一样怎么办？”

  “有这个证据，你觉得公安机关会觉得谁在说谎？”

  “不行，谭冰冰虽然昧了封口费，但我不能做假证啊！”

  “你都做过一次了……”李耀辉深吸一口气，这女的还真轴……“这些细节谭冰冰说是记错了也说的过去……影响不大。关键是他和薛刚到口供我拿不到，无法分析细节。”

  白洁无奈的点点头。

  其实对方给她们两套说辞，第一套就说没看见不在场，第二套说之前的供词是受李耀辉家属威胁，才说不在场的。大概意思李耀辉从背后勒死了徐开山，然后薛刚拉不动才动刀子的……

  “你知道为啥谭冰冰拿那么多吗？我估计她擅自选择了当目击者去颠倒黑白，然后图谋拿更多的钱，而且极有可能在笔录上压陈述根就没跟你在一起。你说没见，所以只有五百……你还给了谭冰冰300。”李耀辉推论后讽刺道。

  “靠！”白洁的脸颊泛起一抹愤怒和羞愧交织在一起红晕，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本就不大的双目微微眯起来变得更加锐利和冰冷……

  李耀辉嘴里没说，但是录影带的出现，谭冰冰的假证自然就不成立了。但是如果不慎丢失还是有可能的……再或者，谭冰冰绝不会有好果子吃，甚至一场很意外的车祸……

  “好的我一口咬死就在左边”白洁咬牙切齿道，这会也不关心李耀辉是怎么做到的了。反正塑料闺蜜情已经破裂了。谭冰冰一脚把自己像垃圾一样踢开，闷声发财，而自己还替她数钱呢……

  “好了，我这边事儿了解的差不多了，说说这个人吧，徐家就算下三滥到需要灭口，也不至于找境外杀手，说句不好听的，咱们还不够格……”

  “嗯，有个东西……是薛刚投案前给我的，说今晚会有人找我拿走，并会给我钱，回头平分……”

  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张用报纸包裹着的CD-ROM光盘。

  李耀辉早就发现白洁怀里揣着的东西了，第一次透视异性……辣眼睛……

  接过光盘一看，原来是一张  CD-R  的一次性刻录光盘，这年头一台刻录光驱机动辄好几千元！适用的单次写入的一次性写入式光盘单片也得十几二十块。在现今还在流行  3.5  英寸软盘只有  1.44MB  容量的时代，720MB  无异于海量存储！在这种盘片上，信息以凹坑（PIT）和平面（LAND）的形式存储，这些凹坑和平面以螺旋状排列在盘片上。当激光束聚焦到盘片上时，根据凹坑和平面的反射光强度差异，可以识别出“0”和“1”的数字信号。

  李耀辉天突然想到一个办法……用极为精细的微观透视扫描把光盘上染色层上被激光物理烧蚀的信息复制下来。这样一来就得到了整张光盘的“0”和“1”的二进制数据，解析后是个mpg格式后缀的数据文件。也是早期的VCD视频封装格式。

  “你要是给了这个人，麻烦就大了……我似乎知道这家伙找你的目的了。”李耀辉对着气死风灯看着反射七彩光芒的光盘。

  “我建议你直接报警交……”

  “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但总归不是我们该知道的，有可能是机密文件。能让老外报着灭口的目的也要拿回的东西，肯定不是啥咱们该接触的。”

  白洁看了看旁边昏厥的外国人，点了点头。

  “那他怎么办？”

  “凉拌！”李耀辉抽出一卷卫生纸，和一个脸盆说你想办法捡点柴，化点雪水，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待会儿有的忙了。”

  说完告诉白洁怎么烧地暖炉，如何把盆子坐上烧雪水。然后抖开被窝铺盖，打了两个地铺。

  收拾好窝棚后，李耀辉脱下军大衣，撤掉带血的脏绷带，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没拆的缝合线和结痂。李耀辉光着膀子，露出精瘦却结实异常的肌肉。在窝棚里气死风灯的照耀下呈古铜色。像是参加健美比赛涂了橄榄油一样泛出古铜色的光芒。其实这是他在水塔房里洗精伐髓的时候身体从毛孔里代谢出来的毒素和体脂。味道是一言难尽，李耀辉心里膈应，决定跳雪窝里洗个澡。

  “这大衣烧了吧，臭了都……”白洁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两根手指拎着李耀辉的这件“战袍”。

  “留着吧，一次难忘的逃难经历的见证……”李耀辉赤膊跳进雪窝，这会儿的他一点也不觉得冷，抓起雪块就往身上搓，身体的油脂污垢被融化的雪水冲下。古铜色的皮肤像是褪色一样，露出白皙光滑的本色。今天是元宵节，雨夹雪的乌云也没耽误满月露出一角，月光洒下来，李耀辉的身体轮廓被蒸发的一缕缕白烟勾勒出柔化的效果。

  白洁看着李耀辉矫健健硕的高挑的身材，脑子里一阵恍惚。“可惜啊，这样的男生终究不可能正眼看自己的……”白洁黯然神伤，只恨自己爹娘没给自己生副好看的皮囊。看着皎洁月光下雪地里的李耀辉。多年后在流行起“男神”这个词汇的时候，她总能不自觉的想起这个晚上……

  “洗头膏帮我拿过来……”

  “啊？”

  “你发什么愣啊？就在那个大袋子里……”

  “哦”

  白洁心怦怦直跳，看着李耀辉洗的白净的脸庞。有俊逸凌厉的棱角，剑眉星目鼻梁高耸……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李耀辉，顿时觉得惊为天人……这帅气的外形就连华仔和伟仔也都要望尘莫及吧……可惜啊，本来人家李耀辉将心向明月，可谭冰冰明月照沟渠……眼瞎啊！不然这么养眼的男朋友带到哪都会很有面子吧！自己作为谭冰冰的闺蜜，也能成为好朋友吧。自己也能多看几眼……

  雪地里折腾半天，总算把自己捯饬干净了，李耀辉发现自己的头发一天时间长了好多，估计是代谢速度过快导致的，没时间多想，换上了白洁买来的干净衣服，气质瞬间又被这套土了吧唧的衣服掩盖了……整体看去，这就是个不经修饰的乡下小伙。李耀辉用手抓了个中分头，不满的小声嘀咕道要是有一条背带西裤就好了。

  “吃点东西吧，吃完还得审讯犯人呢。”李耀辉指了指昏睡中的老外。“我估计这家伙是CIA或者MI5的外勤人员。”

  “CIA是啥？MI5又是啥？”

  “呃……算了，你就理解成特务。”

  “那张光盘到底是啥？看着挺像VCD影碟的”

  “差不多吧。咱们问清楚再报警，说不定我也能戴罪立功……呃不是，脱罪立功……”

  “特务？咱们抓了个外国特务？”棚户区长大的孩子哪里见过这个？只觉得兴奋，幻想着立大功之后高考能不能加分或者直接保送？

  李耀辉拿化开的一盆雪水掺着冰块一盆从头到脚给老外浇了个通透。

  “啊！谢特！”老外猛然惊醒。

  “别装了，你在车后备箱就醒了吧……”

  李耀辉铺好地铺，垫着秸秆摆了个很舒服的姿势倚着草垛打着哈欠。

  “李耀辉，你不是要审讯他吗？”提到审讯白洁脑子里满是拷打逼供的血腥场面。

  李耀辉一翻白眼，这傻孩子，还没审讯呢先把自己名字暴露了，人丑就算了，智商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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