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辞，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少年的泪珠滑落，“医生说，你伤的很重，需要意志清醒，能不能为了我睁开眼睛，我真的很需要你。”

  空间之中。

  沈辞看着病房里日复一日的这样一幕。

  【再这样下去，他的眼睛都会哭瞎。】

  沈朝暮走过来坐下，“你以为你这样哭，她就可以醒来？”

  谢书清沉默道，“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真的想不到有一天我会看到我姐变成这般，她在我心里从来强大到像是神，一切事情都可以被她完成。”

  “可是她现在却如此虚弱地躺在床上，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而我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接手了她的工作。”

  “你的能力不差。”

  沈朝暮：“......”他说这么多难道是让他来夸的吗？

  “你姐知道一定会很开心，也许她也不想做个女强人。”

  沈朝暮气的怼，“你别以为你很了解我姐。”

  谢书清道，“你在公司受了气不必来这里骂我，你太吵了，辞辞需要休息。”

  沈朝暮：“.....看到你还能说出这话，我心里放心多了。”

  “你怕我会想不开吗？”

  “难道你不是吗？我怕我姐一年两年没醒来，你直接就自杀了。”

  谢书清嘴角扯了扯，但是笑不出来，“我不会寻死，我答应她了要等她。”

  沈朝暮心想，他姐可真有先见之明，这一个月他真的意识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谢书清根本不是表面上的清风明月，他本质上就是一个偏执的疯子！

  他们携手将席建国送进监狱之中。

  如果他没有进去拦住他，席建国很有可能死在谢书清手里，少年那阴狠而绝望的双眸回望过来的时候，那一刻沈朝暮真的认为谢书清已然疯了。

  他对他姐的爱他不该质疑的。

  ‘谢书清，你冷静一下！’沈朝暮最终打了少年一巴掌，才阻止了他当中杀人的疯狂。

  眼睁睁看着警察带走了席建国，少年整个人都软倒在地上，人群都散了。

  ‘谢书清，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你不能杀人。’

  ‘他该死！’

  ‘他该交给法律制裁，而不是你。谢书清，你清醒一点，你若是出了意外，我怎么和我姐交代！’

  好半天，少年才失落地问，‘她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所以才不愿意醒过来？’

  ‘不会的。’沈朝暮话语坚定。

  少年通红的眼眸抬起凝视着他，沈朝暮感觉他快要碎了，他从没见过谢书清如此脆弱的样子。

  没有他姐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我姐为了救你连死都不怕，怎会怪你，她也许只是心疼你没能好好护着你，也许她也在努力醒过来。你要好好守在她身边，现在的她很需要你不是吗？’

  兴许是这番话打动了谢书清，他便日日守在床前，日日哭泣。

  他从未见过一个男生流那么多的眼泪，只是祈求床上的人能够醒过来。

  “你既然答应等她，就不要哭了，你要是哭瞎了，我姐就不要你了。”沈朝暮故意道，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该痛恨谢书清，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很可恨。

  他们如果没有爱上彼此，就不会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你很吵，出去吧。”

  沈朝暮：“......”

  他还是走吧。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很忙碌，处理姐姐公司的事情以及谢书清的事情会让他有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心里没有空虚的感觉，可实际上他依旧不明白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谢书清和他姐之间生死契阔的感情让他羡慕。

  他如何能拥有一个为他生死不顾的人呢？

  而他什么时候能找到他愿意为之生死不顾的人呢？

  世人都说，真正的爱是一个假象，是不存在的。

  可它存在，是真的。

  却不知何时能够降临他的身边。

  ~

  时间恍然过了一年。

  已经到了两人约定的结婚的前一天晚上。

  少年趴在床边，牵住女人的手。

  “辞辞，明日就是我们约定的日子。”

  “我说过要在那天向你求婚。”

  “我们结婚永远在一起。”

  “求婚的戒指我都准备好了。”

  “你说过不会骗我的。”

  “你真的忍心看我失落吗？”

  安静的房间里面，只有少年一人的独白。

  孤寂而可怜。

  【主人，你该回去了。】

  沈辞已经习惯看着谢书清陪着病床上的她，可是少年的身体日渐消瘦，精神快要消耗殆尽了。

  如果她再不出现，他也许真的等不了。

  【主人，为何你会犹豫？】

  沈辞神色飘远，“也许是我没有他那么坚定吧。”

  对他的爱永远会有迟疑，会有纠结。

  她想离开这个位面，想找到那个拥有彼此真实记忆的谢书清，可是却又纠结他本就是谢书清。

  若谢书清真的忘记了她，他会有新的生活，会遇见新的人，而她又该何处何从呢？

  【主人，你若想去便勇敢去，那些未来的事情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此刻啊！

  沈辞终究是心头不忍，便是短暂的一辈子，也应该守护他的笑容。

  当晚，少年入睡后，床上的女人忽然睁开了双眼。

  她看着少年憔悴不堪的样子，连做梦的时候都蹙着眉头，伸手抚摸着少年的眉头，温柔地喃喃，“谢书清，好久不见。”

  话音落地，少年似有所感，迷糊地睁眼，沈辞准备收手，却被少年快速抓住了手腕，“辞辞？！”

  谢书清的眼睛迅速红透了，“我是做梦吗？”

  无数次梦中惊醒，梦到她醒过来的一幕，可当真的清醒的时候，却发现那只是梦，那种失落的感觉足以将人彻底逼疯。

  可如今他却看到了女人轻轻眨眼睛，语气温柔而宠溺“不是梦。”

  “谢书清，你瘦了。”女人的指尖勾了勾少年精致的下巴，胡渣都似乎没来得及处理。

  “憔悴了很多，胡渣都生出了。”女人的话语轻缓而沙哑，许久不说话的声音有几分干涸。

  可那份言语之中饱含的担忧之情却让少年的眼泪如突然打开的水闸，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而下，颗颗滚烫的泪珠低落在她的手背，却仿佛在灼烧她的心脏。

  看着这幕沈辞心痛如刀绞，她真的不该让他等了那么久的时间。

  他好委屈，好难过，眼泪分明笑意，可泪水却汹涌澎湃。

  沈辞看到少年又哭又笑，心中酸涩不已。

  她不该犹豫的。

  此刻她才明白，招惹了一个人的心，是没办法全身而退的。

  你既然选择了对方，那就要全心全意地爱着对方，珍视对方，不要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做的就是对的，就是对方的需要。

  “别哭了~”沈辞勾唇，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不是醒了吗？”

  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脸颊，试图擦干少年的泪水。

  可谢书清只是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的女人，仿佛只要自己眨眼，眼前的这幕就会消失。

  梦已经那般真实了吗？

  这是他的执念幻化出的现实吗？

  “辞辞，明天就是我们约定的日期了。我戒指已经准备好了。你不能骗我的。”他几乎有些哽咽道，“我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太多次数从梦中醒来，你都不见了。”

  沈辞心头一痛，她身体很虚弱，只能招手让少年俯身过来。

  谢书清很乖巧地照做，不论任何时候，他都会毫不犹豫听从她的话。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唇上，少年一双红透的眼眸呆呆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

  耳尖一点点的红了。

  “辞辞？”

  “梦里的我也会亲你吗？”沈辞调侃地问，“这温度这触感是真实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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