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源一口气说完，还不等陆梨欢开口就挂了电话，然后把视线转到安静坐着的沈榆川身上。

  “你听见了，梨梨说想见你。”

  沈榆川眸中深色沉沉，按在床沿的手指悄悄缩了缩，内心似乎在挣扎。

  沈清源又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不管怎么样，既然梨梨说想见你，那你应该去见她一面，有什么也应该当面说。”

  沈榆川没什么表情，眼皮半耷拉下来遮住眼里的情绪，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沈清源见他油盐不进，泄气摆摆手，也懒得再劝了：“算了，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反正梨梨就在原来的病房，你爱去不去。别等人出院了想见都见不到。”

  他恨铁不成钢地念叨着，没再看他，自顾自出了病房。

  亮起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陆梨欢不断发来的消息，沈榆川抿了抿唇，手指动了一下像是想回消息，可最终又放下。

  “诶等等——”

  陆梨欢不可置信看着电话，这下就算她再迟钝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

  她急得快哭了，却没有办法。

  “别担心，万一小沈是真的不方便呢？现在也这么晚了，等明天我们去找沈医生当面问问。”苏琴安慰她。

  陆明修也跟着点头：“对，今晚你先好好休息。爸妈这几天你们守着梨梨也累坏了，今晚就回去吧。”

  “对，我和明修留下陪梨梨就好，爸妈你们回去休息。”

  “哎呀在哪睡不是睡？我亲自照顾梨梨才放心。”陆奶奶不答应。

  陆梨欢抹了把眼泪：“爸妈，爷爷奶奶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医生也说了我没事。”

  她背过身去，只留下一个郁闷的背影：“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几人见陆梨欢情绪低落，只好顺着她。

  “好，那你好好休息，明天奶奶给你煲汤喝啊。”陆奶奶嘱咐。

  “嗯。”她闷闷地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明天沈清源还不肯告诉她鱼鱼在哪，那她就搬个凳子去他办公室门口坐着，烦死他！

  陆奶奶他们离开后没多久，陆梨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到凌晨才稍微有了些睡意。

  走廊里的灯光静悄悄地化作轻纱，随着门缝的扩大，一点点向屋里蔓延。

  沈榆川握着门把的手收紧，站在那儿看了许久，脚却像生了锈一样迈不开。

  她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是因为他吗？

  垂下的长睫闪动，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时，扑面而来的愧疚自责将他淹没。

  陆梨欢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她迷迷糊糊撑开眼皮，看到门口的黑影时，背后一凉差点尖叫出声。

  但看清那个身影后，她眼神一凝，呆呆眨了几下，以为自己太想他眼花了。

  眨了一下，人还在，又眨一下，人依旧在。

  真的是鱼鱼！

  意识到这点，陆梨欢先是笑了下，慢慢的笑脸却垮了下来，最后变成委屈巴巴的表情。

  她本来想问为什么挂她电话，为什么躲着不见她，但人真正站在她面前时，她只是带着哭腔喊了一句：“鱼鱼。”

  门口的人身体僵了僵，却没有靠近的意思。

  陆梨欢朝他伸出手，哽咽着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句：“鱼鱼，过来。”

  柔软的手掌向着他摊开，像之前无数次撒娇那样，催促他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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