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穿着被抓时的裙子，假发已经摘掉，平头短发配裙子坐在审讯椅上是那么不伦不类，让人觉得滑稽又可笑。

  听到问话，那男人眼睛一转，面上做出悔过的神情，声音里也满是悔恨，道：“知道，我嫖娼了。”

  江一平冷哼，“除了这件事呢？”

  听江一平追问，男人脸上又适时露出疑惑和无辜的表情，“那就没有了啊，警官我真的是第一次，你们给次机会吧，我认错。”

  林文一拍桌子喝道：“老实点！”

  男人被喝得缩了下脖子，嘴里嘟囔道：“我老实啊，我真的是第一次，而且我这就是爱好。”

  看样子是打定主意坚决抵赖，只说自己嫖娼，其他一概不承认。

  江一平锐利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你不要胡搅蛮缠，张驰，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坦白，说出来算你的立功表现。”

  张驰被江一平的视线盯着，缩着脖子不吭声，低着头不去看向江一平。

  “那不如让我自我介绍一下。”江一平完全不受影响，他挑挑眉，慢条斯理要笑不笑地对他道：“我叫江一平，刑侦队长，是整个滨海市破案数量最多、效率最高的警察，你不要以为能蒙混过去，你以为我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他的目光在张驰身上扫视两圈，“你在万米商城和天仓街做的事情已经被我们掌握了，你以为你的那点伪装能瞒得了谁？”

  吴局在外面听江一平的自我介绍，轻哼一声：“这个家伙。”

  张教授一脸笑意不说话，还欣慰地点点头。

  江一平的话让他脸色一变，否认道：“我没去过什么万米商场和天仓街。”

  江一平跟没有听到似的，继续问：“另一个女人是谁？”

  张驰有些张口结舌，磕磕巴巴道：“什么女人？”

  “跟你一起诱拐王舒颖的女人，你不要说自己不记得了。”江一平挑眉，食指轻敲桌面，“不如我帮你回忆回忆，当天下午你和你的同伙尾随王舒颖进了万米商城的卫生间，你们给王舒颖剪了头发，换了衣服，然后抱着她顺着楼梯到了地下停车场，又在同伙的接应下离开商场。”

  张驰越听江一平的话脸越僵，到最后整个人在椅子上坐立不安。

  “你们很聪明，洗手间旁边就是楼梯，那里很旧平时根本没什么人走，你们抱着孩子一路下去没有碰到任何人，顺着楼梯下去出口那里的摄像头也被你们破坏了。”江一平声音不高不低，却重重砸在张弛的身上，“你们一定事先踩过点了吧，但是你忽略了一点。”

  江一平说完就不动声色地看着张弛，眼前颓坐着的男人一脸惊疑，虽然没有说话，但江一平知道他此刻一定是在想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当时王舒颖一定挣扎了吧？”就在一片安静之中，江一平突然出声。

  张驰眼皮一跳，下意识地看着江一平，默不作声，心跳的飞快。

  江一平亮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灰扑扑的墙上赫然有一个清晰的手掌印，“王舒颖挣扎过程中，你脚步不稳，扶了墙一把吧？那墙落了那么多灰，你的手没脏吗？”

  张驰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记起那天因为嫌弃蹭了满手灰打了怀里的女孩一巴掌，他掩饰般地紧紧握拳，“我以前走过那个楼梯，可能，我可能当时不小心弄到了。”

  “哦，”江一平好像是信了，然后他又抽出一张照片，“可是就在你手印的旁边还有一个小手印，是王舒颖的。”

  这下张弛肉眼可见的慌了神，他的头上渗出汗，勉强道，“巧，巧合吧，也许是就是我先弄上的。”

  “哦，”江一平又慢条斯理地应了。

  张弛现在只要听到江一平哦，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一跳。

  而江一平果然就在他的惊疑中开口，“洗手间门口的监控和停车场的监控都是在王舒颖失踪当天坏的，我们大量警力逐分逐秒的看了之前的所有监控，都没有看到你走进安全门的身影。”江一平顿了顿，强调：“每一层。”

  然后他问：“你是怎么在之前留下指纹的？”

  ......

  江一平就像逗猫一样，张弛说一句他就拿出新的证据反驳，这样的极度拉扯之下，张弛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年轻的脸上满是绝望，“是，是我抱着孩子从那里离开的。”

  江一平好整以暇的抱胸，道：“那么说一说你们的组织。”

  张弛舔了舔干涩的上嘴唇，灰败的脸上有一丝侥幸地问江一平：“我说出来能算是立功表现吗？”

  “这需要看你的表现。”林文道，但是在江一平的示意下递给了他一根烟。

  张弛立刻猛吸了几口，抿抿嘴唇，开口：“我们的组织一共五个人，我和王琪珍负责挑人，李海波偶尔参与行动，李海涛负责开车，他们是兄弟俩，老大龙哥在幕后联系买家，卖了之后分钱。”

  江一平问：“你们平时住在一起吗？”

  张弛摇头，“为了确保安全，我们都是分开住的。”

  江一平眉心一动，那就是说张弛被抓的消息很可能还没有暴露，他问：“你知道其他人的落脚地吗？”

  “只知道大概片区，我们说好了彼此不过问。”

  这些人作案的范围在闹市区，动作迅速敏捷，有计划。完成后，又分散住到其他地方，让人难以追踪，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江一平皱眉：“你们平时怎么联系彼此？”

  “通过论坛留言，”张弛道：“我们有自己的暗号，我遇到好的目标在网站单线联系王琪珍，她也看过觉得合适后再联系其他人行动。”

  江一平交给张弛两张白纸，让林文看着他写出所有的联络暗号，自己离开审讯室。

  专案组其他成员迎上来，七嘴八舌建议：“我们可以利用他把其他人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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