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五味杂陈地看着郭奎，苏晨这话怎么理解都行，但终归是给他最后一点颜面，他还真不好冲苏晨发火。郭奎也是当今朝廷接触苏晨最多的，比武帝还更了解苏晨。苏晨既然有魄力灭乌桓和黑水就绝不会是任人宰割的人。于是劝慰道：“圣上，殿下这是说的气话，他不会看着大楚覆灭的。要不俺再去一趟蓟县让他亲自领兵前来。”

  武帝点点头随即又说道：“他守着乌桓草原和白山黑水，再加上幽、并两州坐看朝廷与叛军斗，无论输赢他都可以最后出手收拾残局，所以他不算看着打出覆灭是这个意思啊啊。你现在去没用。”

  郭奎闻言懵逼了。对啊，苏晨是皇子，是大楚的燕王，只要还有自己的地盘大楚就不算被灭了。但他会不会出手帮助朝廷那是另外一回事，不会看着大楚被灭又是一回事。

  武帝知道和郭奎也商量不出好办法来，打发了郭淮随即命人去请三省六部主官和五军都督到乾清宫商量。

  等到人来齐了，武帝开门见山：“如今局势糜烂，大楚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际，朕也不打算继续迁徙了。所以就想着令老六领兵南下平叛。”

  闻言就连周长发也没有出言发对，因为朝廷朕的扛不住了。杜如则小心翼翼地问道：“圣上，燕王殿下会不会……”

  他的话没说完，但大家都知道他要说什么，那就是燕王会不会不鸟朝廷。那样的朝廷会更尴尬。

  武帝也没藏着将郭淮那句话说给了众人听。众人闻言都是皱眉，按说要是在和平时期，一位藩王如此表态那对中央朝廷来说是大好事。但现在不渡黄河如何平叛。

  见众人纠结武帝于是说道：“朕最近也感到力不从心，就在想给老六一个机会。他领兵对付司马春，老三领兵对付老五，谁先成功拿下叛军谁就继承朕的位置，朕去陪父皇去各地散散心度过余生。”

  “不可，万万不可啊，圣上。”

  不管支持那个皇子成为储君，但皇帝说要自己退位，大臣们肯定是要劝阻的，而且这语言不用提前商量，肯定一致。

  这当中也有人是最为真诚，那就是周长发，一是无敌在他就是权倾朝野的文官之首，是三位嫡皇子的亲舅舅。如果按照舞蝶做法苏晨上位的可能性很大，那他到时候什么都不是。

  武帝摆摆手苦笑道：“朕的前半生也算是精彩了。但朕知道民间许多人都认为朕父子两代得位不正。所以无论是是司马春还是老五就那么登高一呼硬着云集。朕就想着那些叛军成功了难道他们得位就正了？司马春联络突厥人，老五喊出清君侧，可他要清理的老六上次一次解了司马春的围困，随即灭了乌桓和黑水。

  我知道你们担心老六的出身，但他做了皇帝总比老五出身好一些吧。至于老三，祸是他惹出来的，总要平定一个展现一下实力才能让众兄弟服气吧。不然老大和老四怎么想。”

  见武帝决心已经下了，杜如说道：“圣上，为稳定军心民心，退位之事且不可再提，不过可以暗示燕王，同时请他都督幽、并、冀和雍凉，，如此一来让他领兵讨伐司马春酒名正言顺了。”

  闻言有人微微点头，有人则坐不住了，兵部尚书杨素站出来说道：“圣上，燕王殿下多为骑兵，何不让其从云中南下攻击司马春反贼背部，冀州和中央军多为步兵用来对付南方的叛军比较合适。”

  杜如皱眉回头看了一眼杨素，这种时候还在算计着苏晨的地盘。杨素就是不想让苏晨的地盘继续扩大又要让他为朝廷出力，或者说替苏瑞牵制司马春和突厥人。

  杨素这样做换做以前也未尝不可，但如今是朝廷求人，不给苏晨一点甜头或者说给一个台阶人家怎么可能领兵前来。都督冀州就是这个台阶，苏晨也不会指望两万步兵去前线。毕竟太行山南部还有十几万的山贼。

  杜如于是反驳道：“杨尚书，青州、兖州、豫州、徐州兵马可以多调遣一些南下，但冀州必须归燕王统领，不然他如何抽调大量兵马进攻司马春？”

  眼见杨素还要争辩，周长发摆摆手对着武帝拱拱手：“圣上，司马春之患小于越王，幽潼关和黄河天险，司马春只能走武关，只要守住宛城和方城山当不会有大碍。所以臣请聚集关东诸州兵马先扑灭南面越王。”

  周长发自然还是打的让苏晨出力但苏瑞掌控司隶、青州、徐州、兖州、豫州、扬州和荆州兵马的主意。如此一来即便苏晨赢了也只是黄河以北。

  李晶实在忍不住了他站出来看了一眼周长发和杨素，然后说道：“诸位就这么肯定燕王会领兵南下吗？郭淮不是说燕王将大部分兵马都派遣到北方去了，白山以北还有个海西和铁嘞，要将这两个部落完全消灭起码也要一两个月吧。再清缴乌桓和黑水残余，骑兵虽然快，敌人跑得也不慢。一来二去可能就是冬天了。”

  杨素终于抓住了重点问道：“那魏国公的意思也是主张让燕王提供兵器和战马？”

  李晶：“……”

  他是想说人家苏晨还不一定同意呢，你们就开始算计人家以及战后如何控制人家。结果被杨素这么一问他也愣住了。苏晨的六七万精锐骑兵都北上了。如今武帝要苏晨和苏瑞比谁能先平定叛军，苏瑞可是占了大便宜，苏晨会不会因此不接？本来就没把握说服苏晨的朝廷，如今是不是更加没把握了。至于说只是单纯让苏晨出兵器、装备和战马？凭什么啊？灭乌桓、黑水朝廷给将士们出了一份抚恤金吗？拿了燕王那么多战马连个谢谢都没有吧。司马春三面围攻司隶，朝廷不被迫南迁，监国的事他苏晨，击溃贼兵两兵马二十万的也是他苏晨，但太子却是苏瑞，凭什么啊。

  武帝见问题又绕回去了，心中不悦。不够好像谁也没错。自己都要让位了，如果两个人还不卖力他真没办法了。想了想说道：“先按杜相的给老六下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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