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燕王苏晨再次成为朝会的焦点，随着苏晨率领幽州步骑兵在抱犊寨击败来犯的三万乌桓骑兵的消息传到皇城，许多人都睡不着了。

  “圣上，燕王贪恋战马放虎归山因小失大啊。臣以为幽州不过五万将士用不了那么多战马，不如让他将部分战马转交并州，并州才是抵御乌桓人的主战场。嗯，先转交五万匹战马吧。”费诗第一个跳出来。

  兵部尚书杨素闻言也站了出来：“是啊，圣上，幽州有东西两关挡着，只要守住关卡，胡人就进不来，主要还是靠步兵，应该将部分战马移交给凉州，凉州要同时面对突厥、回纥、吐蕃等多国的袭扰，应该至少再配备五万战马。”

  熊文灿撇撇嘴，好家伙一张嘴就是五万匹，两个人一下就分走了十万，还好总算给人家燕王留下了一些。不过他没着急说话，因为他知道这些人的目的远不止这些。

  果然有人站了出来：“圣上，重点应该是费大人说的，燕王贪图便宜放虎归山，那可是两万多精锐的乌桓人啊，这些人回去之后今年冬天必定会南下劫掠，居庸关难攻，他们必定回去定襄、雁门一带。圣上应该对燕王这种不顾大局的行为加以惩罚！；”

  礼部右侍郎胡岩再次强调苏晨放虎归山。

  武帝坐在龙椅上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帮人想着法子想削弱老六却总要拐弯抹角。老六就不一样，直接托郭奎那老货写信回来说朝廷要战马可以拿铁匠跟燕王换。一个铁匠换一匹战马倒是不亏，但老六要那么多铁匠干什么？虽然桂奎解释了，但武帝是不信的。

  最近还有传言说老六和乌桓人是联合起来再演戏，老六正准备组建十万骑兵然后脱离大楚。

  哪怕这种事情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武帝都要防备，只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从前那么一个窝囊的孩子硬生生被兄长们逼成如今的样子。相反那些逼迫他们的兄长到了封地却一事无成。始终还只是依靠着原来在朝堂上的势力发声，厚着脸皮想要自己出面一起瓜分老六的战利品。

  看着堂下那一张张因为争执而扭曲的脸，武帝没来由心中一阵烦躁，是不是皇子分封制错了？可大周怎么灭的，再往上推几朝，还不是皇室的力量太弱吗？难道自己用皇子取代异姓诸侯镇守地方真的就错了吗？

  不，如果每个皇子都和老六那样迅速崛起镇压一方，再如果老六没有太大的野心，那我大楚岂不是就能千秋万代？

  那么其他的皇子能和老六那样迅速做到镇压一方吗？答案是不可能的，因为老二、老三、老四一门心思放在储君上？老五又似乎太弱了一些。

  还是萧妃有眼光，那个位置空着总要被人惦记的，不如直接宣布人选，让其他人死心，或许兄弟之间还能团结一些。考验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讲老二召回皇城来呢？

  至于老六有没有野心？如果是搬出皇宫以前，武帝可以肯定他没有，但随时随地面对兄长们的算计，每一次出手都是置之死地的玩法，泥人也会变成心如铁石，而恰好太行北部十六寨的山贼又和前朝以及太上皇有关系，这些人自然而然地更加亲近老六一些……

  就在群臣们争吵不休，武帝神游天外的时候，太和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滴答、滴答、滴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武帝也立即回神，朝着值守的护卫挥挥手，两名护卫合力将沉重的殿们往里拉开，众文武齐刷刷地回头，然后他们看到一名背插三面黑旗的信使正控制着战马朝着太和殿狂奔。

  所有人心头一跳，高台上的武帝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从群臣的反应他猜的出来，是坏消息，而且是大大的坏消息，难道乌桓人报复老六了，老六没顶住？

  信使在太和殿外跳下马，然后踉踉跄跄地跑入太和殿。扑通一声跪在门口将手中的书信高举过头顶带着哭腔喊道：“圣上，雍州都督八百里急报，北地郡发生民变，秦王率兵两万前往平叛乱，半路遭遇贼兵伏击，大败，秦王下落不明。”

  轰隆隆，信使的话如同一道道天雷直击在场每个人的心灵，武帝精神恍惚，为什么，为什么朕已经准备结束兄弟之间的纷争了，这个时候会出现民变，老二是干什么吃的？老六能带着三万人俘虏乌桓两三万骑兵，他却流民冲散下落不明。

  周长发见武帝在那里发呆知道他被刺激了，而那信使也累坏了瘫在哪里起不来，他连忙示意门口的官员将信使手中的书信拿过来匆匆地送上前，这时候赵顺才反应过来，匆匆下台阶来取过书信。

  另外早有两名武将将信使搀扶起来拖到周长发跟前。

  周长发恶狠狠地盯着信使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那信使哭丧着脸，他也委屈啊，人家报喜他报丧，见到周长发要发火赶紧回答：“雍州都督司马春。”

  周长发又问道：“他没有发兵救援吗？你还知道一些什么一并说来。”

  “小的是被要求连夜出发的不知司马都督是否出兵。只是听说前段时间北地郡守税负催得太急，导致了一部分百姓交不起税才揭竿而起的。”

  周长发皱眉：“北地郡今年并没有上报有旱灾，为何就交不起税负了？”

  信使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这时候武帝也将雍州都督的书信看完了，坐在哪里胸膛起伏不定，显然是气急败坏！见件他看了一眼赵顺再看看书信，又看看堂下众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在赵顺也明白他的意思，这种情况肯定是让三省六部的主官们都来看看书信。于是捧着书信走下高台来到了周长发跟前。

  周长发一把抢过书信，快速地浏览起来，越看脸色越是铁青！北地郡发生民变的原因不是遭遇了天灾，而是人祸。原来秦王苏瑞为了建设一支可以比肩燕军的队伍，居然要求凉州百姓提前缴纳今后三年的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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