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尽折想到进副本前的连绵大雨，问道，“我们进来前的大雨和黑雾有关系吗？”

【有，不止你们一个世界，多个世界都有这种情况，人类的畏惧对黑雾是很好的养料，所以下方的世界才会陷入恶性循环，就像这个末世世界。】

系统再次抽调画面给二人看，【这是天灾导致的末世，他们在半年内经历了暴雪，海啸，地震和长时间极夜，星球上的生存资源急剧减少，人类之间的恶意被放大，黑雾因此获得更多养料，然后它又会带来更多的灾难。】

“哈，恶意是养料。”舍赫冷不丁的嘲讽出声，“你这些副本也没少培养恶意，恶人进来得到释放，好人为了活着也容易被逼成杀人犯，人与人之间勾心斗角，你死我活，我看你也是黑雾成长的帮凶。”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即便是前百分之十的世界也不可能永远真善美，你知道世界要允许错误的存在，为了避免黑雾的诞生，我会设置清理副本，定期将玩家送进副本进行评判，那些资质不合格的会被剥夺玩家资格，死亡或者永久留在副本。】

时尽折：“合不合格都由你评判么？”

【玩家也是评判的一环，好的玩家为避免意外会提前进行危险排除，不合格的人会被他们先一步淘汰，就像傅观在杀叶詹，如果你和傅观在不动手，叶詹会被我提前送进清理副本。】

“原来如此。”

系统一说，时尽折再联系论坛里说的那些事，许多事就有了答案。

黑雾这么大的麻烦，它肯定要解决，玩家死亡后掉落的技能卡不再随机掉落，是因为它要回收技能卡重新投入卡池，二字失格卡抽取概率增加，新人玩家数量增加，都是它急需更多的人来解决下层世界的黑雾。

可这种方式没能扼制住黑雾，反而大量新人玩家因为没经验乱秀卡让自己成为了老玩家争夺的靶子，这种争夺也是一种滋养，对黑雾的滋养。

问题越滚越大，所以舍赫还没彻底进化完毕，系统也要她回归。

时尽折敲敲手指，直接去净化是净化不完的，赋生救不了所有世界，开阵所需的生命力造成的杀伤力更大，到时候黑雾没净化完，花草树木连人带鬼都先死光了。

而且由舍赫去吸收的话，还能转为她自己的能量，反正只要有自己的净化在，舍赫对抗黑雾就不会丢失感情。

所以清理不是难题，难点在于黑雾无处不在，诞生的条件很容易。

嗯…得具体看每个被黑雾入侵的世界是什么情况。

时尽折朝舍赫投去一眼，正好和她看过来的目光对上。

很默契，他们想到了一处。

解决黑雾可以，但求人做事得有个态度，他老婆不能白干这事。

舍赫开口，“把游戏的权限管理交给我。”

不是商量，是通知，语气不容置疑。

拿走系统的管理权限是排除后患，它在自己这里的信誉度是负数。

用的到她都敢做这种事，要是用不到她可想而知她是什么下场。

想回收她，想占用时尽折，用木白做诱饵，还有欺骗白为霜，打一顿可不够她出气。

时尽折点点头，“交出来吧。”

【…这个真不行。】系统试图讲道理，【绝对理性才是最好的平衡方式，宁可错杀，不能放过，你们觉得我不讲情理，可这里有千千万万个世界，一旦出现问题波及到其他世界，你们愿意做被无辜波及的那个吗？】

“不愿意。”舍赫回道。

【所以…】

“可我不是一直被你错杀的那个么。”

系统被她一句话怼沉默，但这是底线，它真的不能做出退让。

【你们和我不同，我并不生活在具体在世界里，我可以做完全的旁观者，你们做不到，因为你有情感偏向。】

【就像大多数人类更喜欢毛茸茸的生物，假设一个害怕蛇的人做了上帝，ta对蛇一定做不到完全的公正，再或者你讨厌蟑螂，你做了上帝，你会消灭这种生物吗，有偏见的人做不到完全的公平。】

“你有没有想过…”

舍赫最后一个过字拖的很长，像是在给系统考虑的时间，等她的尾音弱下去，接下来要说的话顺势脱口。

“你的存在对很多人就是不公平，你最没资格说这两个字。”

【…这不一样，我和人类的高度并不相同。】

“傲慢。”

她转动一个正方体，盯着灰掉的画面，“没有绝对的公平，所有的对错好坏都是相对的，就像时尽折以作弊玩家身份进入游戏，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却要接受这种不能反抗的霸王条款，他觉得不公平，我也觉得不公平。

可对别人来说，例如当初的林小禾，李心，她们是努力又善良的好孩子，但对比时尽折，她们连外面的世界都没见过，没见过名牌奢侈品，没坐过飞机，没坐过高铁，一本英语书都要轮流用，更别提十几岁就被人害死，在她们眼里，时尽折过的是她们不敢奢望的生活，她们的人生公平吗？”

舍赫看着发光金字塔，“他们都想要公平，这种情况下，你要如何执行绝对的公平？”

系统没立即回答，白色空间里安静下来。

时尽折略微偏头，看向她和系统对峙时的脸。

听舍赫说这些话他有种淡淡的满足感，像从刮刮乐里刮出五块钱，数额不大，不会有中大奖的欣喜若狂，同时因为知道自己会中小数额字，所以也不是多意外，可中奖的那一瞬间他依然会产生一点欣喜。

他知道舍赫早有如此能力，可架不住知道也还是会高兴。

另一头的系统还在思考，舍赫想也明白文的是不行了，还得走武的。

“看来我不适合讲道理，还是换个法子吧。”

她抽出一张技能卡，卡面是一个【灾】字。

【……这张卡对我的伤害不如无高。】

“谁说我要对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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