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山洞中回响，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想来八阶的冥柳就是这最深处实验室的最后一道防线。

  一想到冥柳拔腿狂奔的场面，方辰就有些忍俊不禁，不住感叹魔兽的神奇，小小的二阶冰蚕居然能将八阶的冥柳克制地死死的。

  方辰粗暴地踢开地下实验室最深处的房间的大门。

  “喂，到此为止了，你的阴谋不可能实现的。”

  房间内一群白色的忙碌身影将目光一齐集中在方辰身上。

  一股寒意直灌天灵，即便已经见过不少令人不适的实验成果，方辰依旧为眼前的一幕感到恶心。

  实验室内所有的白袍人都长着哈恩的脸，被十几个一模一样的脸盯着，即便是方辰也是一阵心里发毛。

  方辰很容易就认出眼前这些人都不是哈恩，这些哈恩们并不完整，他们有的手是钳子，有的腿是触角，甚至有一个哈恩身体上不断滴落着粘液。

  “来女儿，乖，到爸爸这里来。”高高站在控制台上的哈恩是唯一一个身形与人类一模一样的。

  灵月攥紧手中的弑神武NO.5通灵书站在方辰身后，一动不动。

  “啊，太久了，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了。”夸张地叹了口气，哈恩模样的中年男子用力拍了拍头，张开双臂继续说道：“灵月，对不起，离开你这么长时间，你愿意回到爸爸身边吗？”

  “你知道我是谁？”灵月盯着哈恩问道。

  “知道，我当然知道，你是灵月，我，哈恩博士最爱的女儿。”盯着灵月手中的通灵书哈恩继续说道：“看来你已经见过那个自称是哈恩的怪物了，为了取得你们的信任，他居然连通灵书都给你了。”

  中年哈恩的话令方辰与灵月如遭雷击。

  “不错的表情。”似乎很满意非常与灵月的表现，中年哈恩继续说道：“这本通灵书是我用来封印通道中的怪物的，没想到居然反过来被他利用。”

  “那个怪物一定给你们讲了那个故事吧，就是那个救女儿，被欺骗，最后与怪物同归于尽的故事。”

  “可是如果我告诉你们，这才是他的女儿呢？”

  灯光闪烁，刺眼的白光聚集在中年哈恩身后，方辰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连想要说的话都咽下去了。

  玻璃圆柱筒中悬浮的正是一个少女，年龄看上去比灵月小上一些。

  但是，那名少女的手脚被切除了，全身被无数的软管连接着，即便方辰对于研究一无所知他也可以看出来，作为一个生命个体，少女独立生存的机能已经被完全剥夺了，完全靠着这些软管维持生命，若非一旁的仪器依旧显示着心跳，方辰都会怀疑少女是不是已经死了。

  看着面容与灵月一模一样的少女，方辰第一次开始怀疑枯槁老人的话，一时间方辰迷茫了，他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试图找到两个哈恩的破绽。

  “那个怪物并没有完全骗你们，神族确实来到过这个世界，不过那只是为了骗取你们的信任，他的女儿被我们捕获，成为了极佳的实验素材，通过研究她，我们取得了不小的成就，而你，我的女儿根本没有死，你就是真正的灵月。”

  双目失神，灵月茫然地向中年哈恩走去，周围怪物一般的哈恩见状，个个手舞足蹈，露出残忍的笑容。

  看着呆呆走来的灵月，中年哈恩一把推开身旁的长着触手的怪物哈恩，大步向灵月走去。

  “欢迎回家，我的女…”

  血光崩现，灵月的袖口中一条四阶的藤蛇对着中年哈恩的手腕咬去，眨眼间黑血不断的从他伤口涌出。

  没有任何犹豫，中年哈恩切断被咬伤的手，阻止毒素蔓延。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演的不像吗？我给了你身份，给了你存在的价值，为你编织了完美的背景故事，你为什么会怀疑我。”痛苦地捂住手腕，中年哈恩不甘地咆哮道。

  “因为我是在第二研究所长大的。”通灵书收回藤蛇，灵月一脸厌恶地看着面前的人说道：“我在第二研究所住了十年，从来没有人来看过我，我是个孤儿，如果不是我还有用，我就已经被第二研究所当做垃圾处理了。”

  “这样啊，你向我走来的那一刻，真的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把你当成了我的女儿，原来这一切都是梦啊。”毒气攻心，中年哈恩再也挡不住剧毒，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不停抽搐。

  “十年了，我一直想知道我究竟是谁，所有人都叫我哈恩博士，但我究竟是谁呢？谢谢你，灵月，我在那一刻有过存在的意义，我们都是假的，只有那个人才是真的。”满脸的不甘，中年哈恩的眸子失去了光彩。

  眼见中年哈恩没了气息，实验室中各种奇形怪状长着哈恩脸的怪物疯了一样涌向哈恩的尸体，完全不顾尸体中的毒素，争抢起来。

  将呆呆站在原地的灵月护在身后，方辰背后龙翼舒展，抬起右手对准正在争抢尸体的怪物哈恩们。

  “冰狱，开。”

  数不清的冰锥在方辰周身凝聚，朝着方辰手掌对准的方向爆射过去。一时间惨叫连连，怪物哈恩们的尸体越堆越高。

  一些身受重伤的怪物哈恩全然不顾自身伤势，爬向中年哈恩的尸体，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怪物哈恩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不消片刻功夫，实验室内站着的就只有方辰和灵月。

  方辰还在打量着玻璃圆柱桶中和灵月极度相似的少女，一旁的灵月拉住他的手，眼里满是悲伤，也许这个少女和灵月真的有什么关系。

  破茧之声就像丝绸裂开那么悦耳，从怪物堆中响起，赤裸的身体湿漉漉的，中年哈恩从尸体堆中爬起。

  “看你的表情似乎很想知道那个女孩怎么了，放心，很快你就会和你的妹妹一样的，到时候你就什么都知道了。”盯着灵月的双眸一动不动，中年哈恩握了握拳头，对身体十分满意。

  “你是什么东西。”中了藤蛇的剧毒，方辰清楚地感知到之前的中年哈恩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绝对不可能再活过来。

  “我？我就是哈恩博士啊。”哼着小曲，新出现的中年哈恩哼着小曲。

  “不可能，哈恩已经死了。”方辰否定着中年哈恩的说法。

  “哼，井底之蛙，不要小看我啊！我可是哈恩博士啊！你以为我是凭你这种小把戏就能够摆平的对手吗？”将手中长着触手满身血洞的假哈恩随手丢在脚下，中年哈恩不屑地从尸堆中爬起，捡起一件实验服擦披在身上。

  “说起来，我还要好好谢谢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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