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老夫生平就这么一个喜好，在此就先不跟姑娘多聊了，老夫先回去看看古籍中有没有记载……”

  话音刚落，他就急匆匆朝来时的方向离去了，步履都快了不少。

  顾倾禾目送他离开，双手括在腮边做喇叭状：“老先生，谢谢您嗷！”

  放下手时，眼里是数不尽的狡黠，跟上刘掌柜的步子去往二楼的雅间。

  “啧啧，姑娘可真是个不吃亏的小滑头。”

  清润打趣的拍掌声从身后响起，顾倾禾顿步朝人看去：“你是谁？”

  男子一袭石青弹墨竹云锦袍，手持着竹节扇，面上笑容浅浅地看着她。

  一旁静候的刘掌柜见着来人，顿时瞪大了眼，嗫喏着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被男子一个眼神吓得又闭上嘴。

  顾倾禾将两人的动作收进眼底，心里对着不蓝不绿的锦衣男子身份有了大致判断后，愁眉苦脸道：“公子是个有钱人，不曾体会我们老百姓的疾苦生活，自是不知道我当滑头的艰辛。”

  “……”景瑟嘴角狠狠一抽，他刚才站那可是将每个人都看了清楚，自是不会上她的当。

  他持着扇子敲了敲手，跟着愁道：“姑娘这卖惨变脸的法子真是一绝，不过姑娘又怎会知晓我三岁吃树皮，五岁吃树果，十岁吃树叶，十五岁被赶出家门的悲惨穷苦日子呢。”

  顾倾禾：“……”

  刘掌柜：“……”

  景瑟见跟前的小姑娘久久不说话，以为她不觉得惨，顿时还想再编点，就见她硬生生挤出了一滴泪道：“原来公子您小时候吃这么好啊，不像我家只能吃地上的野菜拌泥巴。”

  “……”

  景瑟木着脸，编不下去了。

  他明明记得她先前还对着那个白胡子老头说，家中小弟不吃家中大米。

  作为一个合格的伙计，刘掌柜站了出来：“少爷，您怎么来这了？”

  顾倾禾一听这个称呼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就是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和她比穷。

  她寻思着，她身上这一身衣裳难道在他眼里不穷？

  淡淡看了眼买了自己的刘掌柜，景瑟的视线再次转向身旁的小姑娘，只觉着她看向他的目光越来越一言难尽，不禁用扇子点了下自己：“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顾倾禾委婉提醒道：“你眼睛平日里看东西是不是不甚清楚？”

  “没有啊，挺清楚的，就刚刚在那个位置我都能看清楚你们每一个人脸上的……”景瑟先是不解，转身指着二楼的位置替自己眼睛洗白。说到后面，明白过来了她话里意思，顿时脸一黑：“你这姑娘当真会骂人。”

  顾倾禾谦虚挠脸：“不敢当，不敢当。只是觉得我这洗得发白的棉服敞亮亮地，您竟还觉得我有钱，没忍住提醒了句罢了。”

  “……”景瑟面上放弃挣扎，不再跟她扯这些嘴皮子的话，转头同她说起自己这趟下来的目的：“听说，姑娘会些庖厨学识，不知可否说一些，让在下了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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