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摇摇头，看着她的眼全是对她信赖。

  顾倾禾的心莫名触动了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看过她了。在现代，互联网里有真情但不多，社交时都是点头之交，很少有人会将自己一颗真心捧到人面前。

  那样太蠢了，也太容易受伤了。

  只有眼前的少年渐渐地向她露出软软的肚皮，一颗真心诚挚炽热。平心而论，她对他并不好。

  可现在，莫名地，她想对他好点。

  她扯住自己的麻布袖摆，塞进他手里：“握着这个，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它掉。”

  留白握紧，眼里的笑意熠熠生辉：“好。”

  顾倾禾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偏头躲开他的目光，在心里三遍“使用‘糯泪’”。

  一瞬间，留白觉得自己不仅闻不到了，也看不见了：“倾禾，我好像看不到你了。”

  语气带了点焦急，下意识把手中的袖摆攥紧，再紧一点。

  顾倾禾在他眼前摆了摆手：“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留白点头：“能的，倾禾。”

  “好。”顾倾禾拿起调羹，“现在什么都别想，就只听我的声音好吗，留白？”

  留白把她的袖摆握成团攥紧：“好。”

  顾倾禾舀起一勺粥送到他口边：“张嘴，留白。”

  留白听话照做。

  “咽下去。”顾倾禾看他咽下去后，忙问：“有没有什么不适，留白？”

  留言摇头。

  他脑袋一片空白，耳畔全是少女关切的问语，心莫名热了起来。

  他轻轻摸上胸口，暖暖的，很舒服。

  见他没有不适感，顾倾禾又喂了一口。留白轻轻张嘴，再合上，吞咽。

  一举一动，像只进食的小狗崽子，乖乖巧巧地，莫名可爱。

  顾倾禾有种被治愈的赶脚，这种感觉就像养了只小崽子，想给它最好的，看它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就甚过世间万千。

  偶尔带点小脾气撒泼打滚，偶尔蹭蹭自己撒娇卖乖，眼里心里全是她一人。

  或许养成系的意义就在这吧。

  宠物是这样，人也如此。

  满足地喂了他半碗粥后，顾倾禾停了手，“糯泪”的时限还在，留白依旧看不见闻不到。

  他咽下去后下意识张嘴，没等来食物，留白扯了扯手里皱巴巴的袖摆：“倾禾？不吃了么？”

  “嗯。”顾倾禾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干净的棉布，替他擦了擦嘴角的粥渍：“你许久没吃东西了，一下子吃太多不好。”

  留白不懂，但点头：“嗯，听倾禾的。”

  顾倾禾看着他傻愣愣的样，没忍住笑了。明明眼前的人冷着一张脸挺不羁挺凶的，然而，时不时蹦出的一句话，配上那双茫茫的狗狗眼，又挺呆挺乖的。

  这副性子简直是在顾倾禾的择偶标准线上来回蹦哒。

  不过这人失忆了。

  也不知道他没失忆前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也是这般呆呆傻傻，乖乖巧巧呢，直捧着一颗真心往人心上撞呢？

  顾倾禾盯着眼前这张脸失了神，丝毫没发现“糯泪”的时限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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