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芝走后一个小时唐御也没进来。

  顾西音叹气，忍着肩膀上的痛下床。

  出去后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只有值班的护士和保姆，听到门声抬起头，惊呼

  “顾小姐，您怎么出来了。”

  顾西音笑笑，“没关系，唐御呢。”

  保姆指了指书房。

  顾西音点头，慢步走过去敲了敲门。

  里面回应后打开门，唐御看见她，大吼一声

  “谁让你下床的。”

  顾西音淡定回道：“你的高声波冲击到我的伤口了，它疼了。”

  唐御被这扯扯淡的不能再扯淡的理由噎住。

  顾西音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唐御啊，你在生气？”

  “我生气怎么了？”

  顾西音慢慢蹲下，仰起头

  “我哄你啊。”

  唐御呵呵一笑，“真是稀奇，我们家阿音可好久没哄过我了。”

  两人拍拖之前这人倒是会软坨儿似的一个劲的往怀里钻着撒娇，可是自从唐御表明心意自从顾家倒了或者说她被卢菲刺激的毫无顾忌后，顾西音就把他抛开了，撒娇啊什么的全没了，要不是上床的时候她是享受的他都怀疑顾西音对他性冷淡了。

  顾西音戳戳他的石膏腿，“怎么可能，你还疼吗？”

  唐御夹枪带炮：“与被某人气得心口疼相比，这点疼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顾西音：“哦，我错了。”

  她抱住完好无缺的那只腿，仰着头，眼神可怜，睡衣宽松，唐御一低头就能看到艳人的风光，再看到那圈绷带，心情复杂。

  “唐御，我错了。”

  顾西音继续说：“我知道这样会让你担心，下次不这样了。”

  下次还是选择抛尸好了，不过在监控重重的华国，太麻烦了。

  那下次忍住，花钱吧。

  唐御见她走神，轻声问在想什么？

  顾西音脱口而出：“在想雇人杀不如自己杀来的痛快。”

  真变态，唐御自愧不如。

  唐御温柔抚摸着顾西音的头，低头看她

  “阿音，你不是说杀人不是正常人该做的吗？”

  顾西音抬起头，迷茫看着他，眼神里有些疑惑的迷雾，白皙的脸颊柔软紧致，“对哦，我不该杀人的。”

  唐御心里一沉，一句试探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没关系的，是他该死。”

  顾西音挥开他，“不是的，我应该报警。”

  肩膀上的绷带渗出血迹，顾西音像是感受不到疼痛。

  她想站起身可是身体不听使唤。

  唐御轻微俯身，抬起她的下巴

  昏暗的书房，落地玻璃前，点点昏光下

  男人温和的眉眼，手指轻抚女人的脸庞，轻柔到仿佛呵护一件珍宝。

  柔声细语：“不是的，是他要杀你你正当防卫不得已的。”

  “你不是问他了吗？他承认了还把枪对准了你的。”

  如同恶魔低语响在耳畔，大手慢慢滑到后颈，“如果你不反击你就死了，你是正当防卫啊。”

  顾西音眼睫轻颤，“那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朝自己开枪呢。”

  唐御低身把她抱起到自己腿上

  “所以说你傻，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即使你不受伤也是正当防卫，你信我，嗯？”

  顾西音窝在他的肩膀，小小的人如同顺毛慵懒的猫一样乖顺异常。

  男人轻抚背部，与手上温柔的动作相反，面色冷沉。

  一个小时后

  原上卿到达鸿禧

  一上楼就看到客厅的唐御。

  入目的就是轮椅。

  原上卿惊讶，“你受伤了？”

  唐御看了看绷带，“一点小伤。”

  原上卿点头，坐过去

  “说吧。”

  唐御把顾西音的异常说出来。

  她之前都是以心理健康的遵纪守法的公民要求自己，但是刚刚书房那一番话让唐御知道矫枉过正必出问题。

  原上卿点头，他浅笑，“与其两方徘徊，不如让她彻底接受自己的真面目。”

  “她都接受Kelaier的存在了，接受自己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也可以的。”

  唐御喝了口水，“如果真让她变成她所理解的那种，那她之前做的那些会折磨她一辈子。”

  原上卿点头，“我说过，多重人格很难痊愈，现如今世界上的病例没有一个是重复的，有的是人格和睦共存有的是恨不得杀死其他人格，所以西音这个还得看她自己。”

  唐御叹气，想起第二人格就糟心，现在主人格又处在了人生迷茫的交叉口。

  唐御看着原上卿，“就不能尝试让他们人格融合吗？”

  “一直在尝试啊，本来我以为顾西音敢面对过去想起来就好了，显然她觉得不好，她需要Kelaier。”

  唐御突然想起五天前Kelaier说的顾西音要是没有她早就死了的话，所以Kelaier是顾西音压抑到极致的一种宣泄。

  Kelaier莽撞调皮恶劣，那是顾西音的另一极端。

  唐御叹气，摆摆手。

  “慢慢来吧。”

  原上卿看着他的腿

  “其实顾西音太过有道德也不怎么好。”

  唐御看向他，原上卿指了指他的腿

  “其实是只受了一点伤，把整个小腿都包裹住是为了卖惨吧。”

  “……”

  “所以说，她要是太有良心就被你拿捏的死死的了。”

  这叫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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