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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与霍晓莹联系了，直到我见到了江小鹿，才让我又认真地回忆了之前与霍晓莹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实际上，在霍晓莹生日的时候，我还和她寒暄了一番。

  我曾对江小晨讲过霍晓莹的部分事情，但是并没有对她说过关于霍晓莹故事中的各个人物的名字。我想如果我要是之前就告诉了她关于江小鹿和于行之等人的名字，那么她一定也会像当初瞒着我关于她和于周的关系那样，瞒着我关于她和江小鹿的关系的。而且，她一定会把霍晓莹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给江小鹿的。

  一个雾霾严重的周三，江小晨去上班了，我独自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思考。我想了很久，决定还是把我和江小鹿妹妹谈恋爱的事情告诉霍晓莹——我和江小晨恋爱之后，并没有对霍晓莹讲过。

  我把烟头揿灭在烟灰缸中，然后又把烟灰缸中的脏物倒进马桶，用力一按冲水按钮，烟头随着逆时针旋转的水流离开了我家。江小晨和我在一起后，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不能在屋里抽烟，我很轻易地就答应了，因为之前夏云朵、霍晓莹、欢欢和小小毛住在我家的时候，我也不会在屋里抽烟。可是今天我却破例了，当我思考问题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就掏出了烟盒。

  其实，江小晨不止不让我在屋里抽烟，她甚至还要让我戒烟。她对我说，吸烟有害健康。我和她辩驳几句，她说她是一个专业的内科护士，不想用她见到的真实病例来吓唬我，所以希望我能自觉一点。我说，关于抽烟这件事情，根源还是赖大周，我上大学之前是不会抽烟喝酒的，上了大学之后，就是他教会我抽烟的。江小晨说，你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别人的身上，你的意志力不行，非得赖我哥。我说，我一开始是拒绝的，可是架不住他三天两头的劝，我慢慢就妥协了。江小晨说，你连这么点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难怪那么轻易就会听信别人的谗言，轻而易举地就上了贼船呢。我听后，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那天中午，我拿着手机，看着通讯录中霍晓莹的名字，犹豫良久，终于还是拨通了她的号码。

  “哎呦，这是谁呀，真是少见啊，”她的声音依旧充满活力，“哥，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给你打电话不行吗？”我同样笑着说，“我作为哥哥，不应该给妹妹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吗？”

  “按说是应该的，可是你一般没事儿的时候不会给我打电话，”她说，“现在又不是过年过节的。”

  “还得是我妹妹，脑子转得是够快的……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我打算追一个姑娘吗？”

  “记得呀，当时你说你信心十足，谁知道一晃半年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不是已经大功告成了？”她说，“我一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准是追上那个姑娘了。”

  “我的声音就这么明显吗？”

  “嘿，我猜你现在准是咧着嘴笑呢。”

  “哈哈哈，猜得真准。”

  “其实我最近也一直在和一个相亲对象见面，是我爸以前一个下属的亲戚，”她说，“人倒是还行，戴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挺老实的。”

  “那挺好啊，慢慢相处呗……他嫌弃你……吗？”我没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关于她断腿的事情。

  霍晓莹温婉地说：“介绍人已经把我的情况都对人家说了，我们见了一面之后，人家没什么大意见。”

  “是啊，我妹妹这么漂亮的一个大美人，他们凭什么有意见？”我恭维地说。

  霍晓莹嘻嘻笑了一声，说：“你就别挤兑我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好好，我知道你不会说假话，”她依然在笑，“只不过，我和他见过几面，几乎没什么感觉。”

  “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一口吃不成胖子，慢慢相处吧。”

  “不是的，”她的声音中笑意已无，“唉，我总是改不掉一个毛病……我总是用人家的缺点和‘他’的优点比，每当我在心里做比较的时候，对方其实就已经输了……一到这时候，我脑子里就全都是他十八九岁时的样子……哥，你说，一群二三十岁的男人，怎么比得过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儿呀？”

  我知道霍晓莹还对于行之念念不忘，可是我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导她。我觉得还是不要继续让她说她自己的事情为妙，我要把我给她打电话的目的说出来。我告诉霍晓莹：“你绝对猜不到我新交的这个女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能有什么关系？要是以后你们能结婚的话，她最多也就是我的嫂子呗。”

  “实际上，即使我们现在没有结婚，她也能和你拐着弯儿绕上一点关系……其实我和她也特别有缘，我简直不可能再遇到这么有缘分的人了。”

  “什么意思？”霍晓莹问。

  我说：“我们俩认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我才知道，她的表哥居然是我的大学同学，之前我的这个同学还要给我们俩互相介绍来着呢，结果我们俩同时拒绝了，你说巧不巧？”

  “简直就像是小说里故意安排的一样……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我简单讲了讲我和江小晨相识及恋爱的过程。我说：“如果只是这点缘分，还不足以让我吃惊，直到前两天她带我见了她的堂姐，我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另外一层关系。”

  “什么关系？”

  “她堂姐的一个发小儿也是我的大学同学，而且我和她堂姐的发小儿以及她表哥是同一个宿舍的，你说巧不巧？”

  霍晓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问：“这里面是不是跟李讴歌有关系？”

  “你真聪明。”我觉得我给的提示已经很多了，她应该会知道和李讴歌有关系。

  “难道说……你的新女朋友是江小鹿的妹妹？”她有些迟疑，不过还是说了出来。

  “你真聪明！”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女人的第六感，她们对于语气和情绪的拿捏是那样的准，我没想到她会直接猜到江小鹿的身上，这让我不由得十分佩服。

  霍晓莹却坦然地笑了：“真是让我没想到啊，居然还会有这种巧合的事情发生……哥，你说，上天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啊，以前，江小鹿管我叫小嫂子，没想到现在我居然要管江小鹿的妹妹叫嫂子了……命运这东西，还真是会捉弄人。”

  我说：“也许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轮回。”

  霍晓莹却说：“不，这个世界并不是轮回，若是那样的话，为什么只让我一个人不能超升呢……当然，我这并不是抱怨，我只是觉得你和你女朋友之间的联系过于巧妙，不得不让人认为这是一场被提前安排好的缘分。”

  我说：“我跟她提起过你，只不过那时我不知道我和她之间有这么多的联系……我没说出过关于你和其他人的名字，她也并不知道你与他们的关系。”

  霍晓莹笑笑，说：“你还是把我告诉了其他人。”

  我说：“她是我爱的人，我想对她诚实一些，不想有所隐瞒……晓莹，其实所有我爱的人都知道你的存在，比如我小姨，比如我的爸爸妈妈……”

  其实我也对吴晓夕讲过，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对霍晓莹提起她了。

  霍晓莹说：“哥，我衷心的祝福你们，希望你们能够长久地相爱下去。”

  我说：“那是肯定的……我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如意郎君。”

  “或许吧，”她苦涩地笑了笑，说，“我也不想就这么孤独地过一辈子，我觉得，只有我在心里真正地松开他的手，才可能会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我很难理解霍晓莹对于行之的这种痴恋，我听过他们之间的故事，并不觉得这种爱情值得念念不忘。我想，这难道就是初恋的魅力吗？我是江小晨的初恋，如果她不像十八岁的吴晓夕那样，主动提出和我分手的话，我一定会永远爱着她的，即使她以后断了腿……

  呸呸呸，刚才的“即使”不算数。江小晨才不会那样倒霉，她一定会平安健康地度过一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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