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璃把灯打开。

  奶奶立马抬起头来，又惊又喜，“小璃回来了？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吗？”

  璟璃走过去，在奶奶跟前蹲下，轻轻握住奶奶满是老茧的手，“想您了，所以就回来了，奶奶，有吃的吗，我饿了。”

  原身也就早上出门的时候吃了一点东西，晚上又一个劲儿的喝酒，现在胃里跟火烧一样，难受极了。

  面对璟璃的突然亲近，奶奶先是有些不敢相信，反应过来后，便激动的热泪盈眶，连连点头，“有有有，奶奶下午买了一条鱼，给你留了一大半呢，你先坐着，奶奶这就去给你端。”

  老太太急忙把璟璃拉起来，然后抹着眼泪欢喜的进了厨房。

  这一年来，孙女还是第一次叫她奶奶，以往都是喂来喂去的，这让她感觉，她们祖孙俩好像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趁着奶奶热鱼汤的空档，璟璃打量着这套房子，这套房子是上世纪改革后的回迁房，四十来平，除客厅厨房洗手间外，还有两间隔出来的睡房，住祖孙两刚好合适，再多一个人，就显得拥挤了。

  正想着，老太太已经端着鱼汤出来了，笑呵呵的招呼道：“小璃，快过来。”

  “来了。”璟璃收拢思绪朝餐桌走去。

  老太太把鱼汤放到她跟前，“你吃着，奶奶去给你爸打电话。”

  “奶奶。”璟璃拉住老太太的衣角，对她摇了摇头，“不打了，以后都不打了。”

  这是原身要求的，让奶奶每天都给父亲打电话，告诉父亲她在外面干了什么。

  却不知道父亲嫌烦，早就把电话换了，奶奶打的不过是个空号罢了，只是奶奶不懂什么是空号，还以为是每次都没人接呢。

  可怜的老太太。

  璟璃叹气。

  如果说，原身是因为邪神的邪气才成为人渣的，那原身的父亲，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因为没有邪神，她的灵魂不会化为碎片降临在三千世界，更不会受到污染，成为三千世界的人渣或者炮灰，但原身父亲，却会始终对奶奶不孝。

  也就是说，不管有没有原身，奶奶的晚景都不会好。

  “怎么不打了？”奶奶不解。

  璟璃喝着鱼汤，平静的回答，“因为我想明白了，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认我这个女儿，所以就不浪费时间了，奶奶，以后还是我们祖孙两一起过，就跟从前那样好不好？”

  奶奶哪有不愿意的，高兴的回道:“好好好，就咱们两过，就咱们两过。”

  她虽然老了，也没文化，但她不糊涂，知道儿子靠不住，所以一年前，她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儿子迁户，打算以后只守着孙女过，就当这辈子没生过这个儿子。

  可没想到，孙女突然性情大变，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不过好在，现在孙女又变回来了。

  喝完鱼汤，奶奶想拿碗去洗。

  璟璃拦住了，自己把碗拿去了厨房。

  奶奶欣慰不已，回房间都是笑着的。

  孙女不光变回来了，还长大了，懂事了。

  璟璃也没有在厨房久待，洗好碗就去了原身房间，准备找衣服洗澡，她忍这一身已经很久了。

  原身房间很小，一张单人床，一个小衣柜，一个小书桌就没别的了，就这还乱哄哄的，脏衣服零食袋到处都是，弄得房间一股味道。

  璟璃心累的吸了口气，随后挽起袖子开始收拾这宛如垃圾场一般的房间。

  零食袋，扔！

  脏衣服，扔！

  衣柜里干净的，也扔！

  没办法，原身的审美太靠前了，她接受不来。

  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劣质化妆品，奇形怪状的包包鞋子，扔，统统扔掉！

  最后，除了仅有的几件正常人穿的外，原身的东西，都被璟璃扔了个干净，光是丢垃圾都跑了好几趟。

  看着干净宽敞了不少的房间，璟璃的心情都舒坦了不少，总算可以安心洗澡了。

  璟璃抱着衣服去了卫生间，卸完妆后，她看着镜子里面容精致的少女，眸色微暗，“果然每个世界的灵魂碎片，长相都不一样。”

  来这个世界之前，她已经去了好几个世界回收自己的灵魂碎片了，神剑苍穹告诉她，她是神，守护三千世界的神。

  而神，没有性别，没有固定的相貌，但神却有无数法相，所以她的灵魂碎片到了三千世界化身为人，就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美有丑。

  只是她没有作为神时的记忆，对苍穹的话一直是半信半疑，但现在，她真的信了。

  上个世界她是男的，这个世界是女的，不同的性别，不同的长相，但都是她的灵魂碎片。

  或许，她真的是神！

  ……

  翌日，璟璃吃完奶奶留下的早饭，穿着一身有些发皱的白T恤和牛仔裤出门了。

  她随便找了家理发店，将满头红发剪短并重新染黑，接着又去了美甲店，把沉甸甸的美甲卸掉，恢复了原身这个年纪该有的打扮。

  弄完这些，璟璃整个人都清爽了，她拿出手机看了看，中午了，便走进一家饭店打包了两份饭菜，去了奶奶工作的地方。

  这会儿奶奶正和其他几个清洁工老人坐在马路边上，准备吃午饭。

  其他几个老人都有自己带饭，就奶奶从破旧的包里，拿出两个冷冰冰的馒头和一壶冷掉的开水。

  旁边的老太太见状，皱了皱眉头，“大妹子，你又吃馒头啊？”

  “天热，吃馒头开胃。”奶奶笑呵呵的回道。

  其实是这一年来孙女花钱太厉害了，她不得不节俭。

  老太太不知道原因，不赞同这话，“再开胃也不行，身体怎么撑得住？”

  “没事儿，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奶奶咬了一口馒头，然后就听到前方传来孙女的声音。

  “奶奶。”

  奶奶往马路对面看去，看到朝她招手的璟璃，感觉有些眼熟，直到璟璃走到她面前，她才反应过来，惊讶不已，“小……小璃？”

  “是我，奶奶。”璟璃点头。

  奶奶指着她，“你怎么……”

  “认不出来了吧？”璟璃俏皮的转了一圈，“我发现还是原来的打扮舒服，所以就换回来了。”

  奶奶激动的眼都红了，“换回来好，换回来好，就该这样打扮，清清爽爽的多好看啊，对了，这大热天的，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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