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玄容九的话刺痛，满腔愤怒顿时化作一腔泪意。

  他眼尾泛红，他从来没想过，有一日玄容九会为了别人把剑指向他。

  他心灰意冷，泪流满面：“公主…”

  楚云涵不顾脖间的剑向前靠近，低声呢喃：“你明明应当与臣成亲的。”

  四年的时间来不及了吗？

  见他直往剑上撞，玄容九连忙把剑收了起来，冷着脸扶起聂清绝进了府。

  周围人群窃窃私语：“楚大人果真失宠了…”

  “那男宠当真是好手段，竟短短几月就拿下了九公主。”

  有人唏嘘：“可怜了楚大人…”

  楚云涵呆愣在原地，眼中泪意翻涌，他看不清那两人的背影了。

  可他不甘心，他还是想要个说法。

  他提着剑冲进公主府，身后的人群见没了热闹可看一一散去。

  “去将太医找来。”玄容九一声令下，侍卫领命前去。

  楚云涵跟在她身后，看着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恨意滔天。

  府中下人见了连忙离楚云涵远远的，生怕被迁怒，九公主也未发话不准楚云涵进府，竟也无人阻拦。

  等太医给聂清绝包扎完，玄容九安置好聂清绝让他好生休息。

  玄容九才看向楚云涵，她抬脚往书房方向走，楚云涵木讷跟上。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是想跟着玄容九，不想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两人进了书房，玄容九才重重拍桌怒道：“楚云涵，你知不知道你若是杀了他会发生什么？”

  楚云涵无神的双眸微动：“臣…愿以死谢罪。”

  他杀了聂清绝，自然也不想活。

  玄容九听出他的意思，突然有些看不懂他。

  “本宫一直以为，楚大人一向分得清轻重缓急。”

  楚云涵笑着笑着哭出声：“公主高看臣了，臣也是人，臣也有私心。”

  她心里知道楚云涵喜欢她，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深的执念。

  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想来赏花会那日她说的话，楚云涵也没放在心上。

  她也没做什么撩拨他心弦的事，为何楚云涵会对她如此情根深种。

  她又想起刚刚一直抓着她喊疼的聂清绝，突然觉得自己惹了一身骚。

  但她又不想放过他，毕竟聂清绝的身份，对她日后的规划很有用处。

  楚云涵呢？楚云涵是她玄朝重臣，她自然也不想寒了他的心。

  玄容九斟酌开口：“本宫与聂太子只是做戏给人看，本宫需要一个被人抓住的软肋。”

  她太过理智，玄铭也就迟迟不敢下手。

  只有给个突破口，让玄铭能有个“免死金牌”的信念，他才敢出手。

  她原想着不告诉楚云涵，就是想要楚云涵做出最真实的行动来麻痹敌人，没想到差点动真格。

  楚云涵有些不可置信，玄容九这是在跟他解释？

  “公主的意思…公主并不喜欢聂清绝？”

  情爱一事真叫人头疼。

  玄容九眉头紧蹙：“楚大人，不管本宫喜不喜欢他，你都不应伤他。”

  楚云涵心里不舒坦：“为何不能？他一个敌国太子，臣杀了就杀了。”

  “楚大人，本宫一向奉行以民为本，若是动了他，你可知战争爆发会引起多少流民？”

  “公主不想发动战争一心为民，那他呢？公主又岂能保证他聂清绝不会有一日兵临玄朝！”楚云涵恨极了聂清绝，前世玄容九救了五国百姓，换来的是什么？还不是发动战争被人生生逼死！

  玄容九笃定：“他不会。”

  她能感觉到聂清绝不想对她用强。

  楚云涵气极，他双手固定住玄容九的肩膀，红着眼直视玄容九双眸怒吼：“他会，你会死在他手里！我岂能眼睁睁看着你又重蹈覆辙！”

  玄容九瞳孔一缩：“你为何会这么说？”

  楚云涵凄惨笑道：“我…”可他后面的声音却没了，楚云涵满脸震惊，他为何说不出口？

  玄容九见他嘴唇抖动，神情陷入疯狂，心下疑惑。

  “公主…”他嘶哑着嗓子道：“求你，你喜欢谁都好，不要是他。臣并不是想约束你，你可以喜欢我玄朝男儿，臣也不会…阻拦公主。只要公主能一直让臣留在公主身边，公主想要多少个男宠，臣也不会阻止公主。”

  玄容九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为何能容忍她有多个男宠，却不能是聂清绝。

  可她想起楚云涵说她会死在聂清绝手中，也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但她并不觉得聂清绝能伤得了她。

  玄容九缓了神色，安抚楚云涵的情绪：“楚大人无需担心，你我本是一体，本宫自是不会舍弃你。”

  见楚云涵眼中放光似是喜悦，玄容九又道：“但本宫希望，日后绝不可像今日这般鲁莽，本宫自有计谋。”

  楚云涵压抑的心终究是活了过来，他轻声笑道，似是恢复了往日那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只要公主一直把臣留在身边，不要推开臣，臣都听公主的。”

  他此时乖的像个希望夺得大人嘉尚的小孩，玄容九不自觉拍了拍楚云涵的肩膀：“好。”

  他此时缓了情绪，也看出玄容九被他禁锢在怀中，他红了脸颊有些不敢对视玄容九的眼眸。

  “公主…臣…”

  他害羞的不敢直视她，可他握着玄容九胳膊的双手也没放，反而灼热了几分。

  “臣…可否…”他闭眼颤抖着开嗓：“请公主垂怜。”

  他想到别人说的两人当街亲吻，凭什么他不能？可他往日循规蹈矩惯了，根本不敢对玄容九下手，只有腆着脸求她给他。

  玄容九一时语塞，他这个样子，是在求欢？

  她心里虽然把楚云涵当驸马，可没想过成亲后要履行夫妻那档子事。

  更何况楚云涵一向守礼，从不会越矩半分，今日是被刺激了？

  她识图推开楚云涵，可楚云涵纹丝不动，玄容九有些难以启齿：“楚大人…你我并未成亲…”她想提醒楚云涵别乱来，却没想到反而激怒了他。

  他不自觉握紧玄容九肩膀，睁开眼望进她的双眸中：“他可以，为何臣不可以？哪怕你只是做戏，可你两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臣这个未婚夫只是私下求公主垂怜都不可以？公主是不是觉得臣应该学那无赖的聂清绝，公主才会垂怜臣？”

  他说着说着就有些薄怒，聂清绝那厮这辈子不要脸皮还真让他赌对了，多次跟公主亲热，简直让他眼红。

  楚云涵突然也想效仿他，他等不到四年后了，有聂清绝那个作妖的，玄容九迟早被拐跑。

  他不等玄容九同意，低头就想夺取玄容九的芳香。玄容九脑门子抽疼，现在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二个都敢对她下手了，看来还是她太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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