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逾一怔，眯起眼，食指有节奏地轻点着膝盖，“姜绪虞，注意你的言辞，单凭这句话，我就可以押你去警.局。”

  “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不是凶手！”

  姜绪虞滕得站起身，茶水全倒在身上，烫的他一激灵。

  冷逾指了指左边，“卫生间在那儿，自己去冲。”

  姜绪虞疼得呲牙咧嘴，情绪还是很激动，嗓子抽搐着疼，“长官，你要相信我！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我完全不知情！”

  “那天晚上我为了完成我手头的作品，我一直在画室待到第二天才回去，我真得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被塞到我床底下的…”

  冷逾知道姜绪虞不能再受刺激了，便放平语气，“我相信你，你先去处理你烫伤的地方。”

  姜绪虞松了口气，抬脚走向卫生间，在哗啦啦的流水声中，他脸色煞白地继续说道：

  “她们的死状很惨，像是浑身的肉被人拿刀一点点剃干净，就只剩骨架…最重要的是她们的手里还塞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送给小狗的礼物’…我…我…”

  姜绪虞一想到那张渗着血的卡片，皮肤都绷紧了，嘴唇颤着再也发不出声音。

  见状，冷逾决定给他一点冷静的时间。

  “你继续冲，我去给你拿烫伤膏。”

  冷逾往门口走，听到门后窸窸窣窣的杂音。

  “唉你别推我！”

  “挤挤…”

  “别吵我都听不见了！”

  冷逾眯起眼，毫不犹豫伸手推门，于乌压压一帮子人大眼瞪小眼。

  冷逾的目光落到首当其冲的爱罗德身上，“工作都做完了？”

  爱罗德心里大骂那群不讲义气之辈，尴尬到快要脚趾扣地，“还没…”

  冷逾双手抱臂，“那还不赶紧回去？”

  “这就回！”

  爱罗德顺杆子往下爬，转身之际又飞快往里面瞟了一眼，瞥见站在冷逾的专属卫生间的那一小片白色衣角时，眼珠子瞬间瞪直了。

  他把目光又转回冷逾身上，不自觉带了点审视。

  这俩人是干什么，怎么都跑到卫生间了？！

  看到爱罗德欲言又止的表情，冷逾不虞地拧起眉，“还有什么问题吗？”

  爱罗德表情复杂，抬手拍了拍冷逾的肩膀，“处长，嫂子那么好的一个人，你得洁身自好啊。”

  冷逾被他这一番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不明所以。

  爱罗德却没有再多说，一边转身，一边默默替季洵美捏了一把汗。

  嫂子，你快来吧！这里有小妖精正霍乱处长道心呢！

  冷逾不知道自家的戏精手下短短几分钟内，已经脑补了一出爱恨纠葛的情感大戏。

  他拿着烫伤膏回来时，姜绪虞已经恢复平静，只不过脸色依旧很差。

  姜绪虞接过烫伤膏，对冷逾道了声谢，又继续上一个话题。

  姜绪虞说，发现尸体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报.警，可是随后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威胁他说只要报.警，那么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他。

  这让姜绪虞难以控制地联想起近日来发生在自己的怪事。

  油画系辅导员的办公室在绘画楼三楼，背阴，采光很差，平常在楼里走的时候就感觉冷飕飕得，不过以前的姜绪虞也没太当回事。

  但自从他哥死后，他总觉得身后有个影子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走在这栋楼里时这种感觉最明显。

  每次走在空旷的走廊上时，好像暗处藏了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盯得他毛骨悚然的脊背发凉。

  他以为这是因为哥哥的死对他的精神冲击太大了而造成的幻觉，一直告诉自己别多想。

  但这两个女生的死，以及她们手里的奇怪卡片，还有那通莫名其妙的威胁电话，打破了这些天里他的自欺欺人。

  姜绪虞初中的时候他妈跟人跑了，他爸因为酗酒过度死了，他自己平常独来独往，也没个朋友，只剩下个哥哥姜云升可以依靠。

  现在姜云升成了惨案的牺牲品，姜绪虞真遇上事儿了，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帮忙。

  于是他把目光放到了冷逾身上，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被他泼了一大盆颜料，看起来有些不好惹的男人。

  “我感觉这几件事跟我哥哥的死分不开，虽然报道上说杀害哥哥的凶手已经落网，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姜绪虞仰着脸，眼睛里黯淡一片，鼻翼抽动着，嗓音里带着乞求，“长官，求你帮帮我，我…我不想死。”

  其实冷逾也觉得姜云升背后那个案子另有隐情。

  他定定打量姜绪虞数秒，思忖要不要干涉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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