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胶着。

  林瑾瑜“嗖”地站起身，攥紧拳头，眼神里涌动着波涛骇浪。

  而陆廷川右手拇指轻轻地摩挲酒杯，表情十分地浪荡不羁。

  两个人剑拔弩张的硝烟，似乎一点即爆。

  韩沐由挂完电话，打开包厢的门，觉得氛围很诡异。

  “发生了什么事？”

  林瑾瑜轻轻地说，“有点闷，我出去抽根烟。”

  韩沐由低头看手机，神情专注。

  似乎手机将她跟现实世界分离，对周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陆廷川懒散地靠在沙发上，长腿曲起，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沙发沿上。

  明明没有亲密的接触，却散发出强烈的占有信号。

  乔卡森环顾一圈，发现人都齐了。

  提议道，“要不我们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人同意。

  乔卡森又补充了游戏规则，“每次最多只能问3个问题。如果不愿意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就连喝3杯酒。”

  第一局由乔卡森提问。

  酒瓶在桌上顺时针旋转，圆口擦过几个人，缓缓停在了陆廷川面前。

  乔卡森饶有趣味的眼神，“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如果你爱的人不爱你怎么办？”

  所有人都静静地坐着，耐心地听陆廷川回答。

  只见他缓缓开口，“等待。”

  如果换做以前，陆廷川肯定会强取豪夺，但现在他不确定。

  林瑾瑜追问道，“你能放她自由吗？”

  陆廷川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勾了勾唇，“不能。”

  林瑾瑜继续追问，“那你当初为什么放弃她？”

  陆廷川言简意赅道，“身不由己。”

  简简单单四个字，像是一场意犹未尽的故事，无限蔓延。

  陆廷川跟林瑾瑜之间的硝烟，大家早已见识到了。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话里有话。

  大家都盯着韩沐由，想要从她脸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只可惜，当事人神色漫不经心，似乎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不值一提。

  第二轮，酒瓶哐哐地转了几圈，停在了林瑾瑜面前。

  “真心话。”林瑾瑜缓缓说。

  陆廷川单刀直入，“你会为了爱情牺牲一切吗？”

  “可以。”

  陆廷川继续追问，“包括生命吗？”

  林瑾瑜眼神很笃定，没有犹豫，“是的。”

  陆廷川瞟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那我就拭目以待。

  酒瓶“砰”地一声，像是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酒瓶停在了韩沐由面前。

  林瑾瑜几乎明目张胆地放水，“你最大的三个愿望是什么？”

  韩沐由弯着嘴角，“好好工作，好好赚钱，好好生活。”

  陆廷川追问道，“如果有人帮你实现了愿望，你会怎么做？”

  韩沐由伸手拿着一个橘瓣，“也会帮他实现愿望。”

  陆廷川继续追问，眼神颇有点玩味，“如果他的愿望是让你以身相许呢？”

  韩沐由尝了一个橘瓣，酸酸的，不太好吃。

  她抽了一张纸巾，将橘瓣吐出来。

  动作从容自然，眼眸里始终带着笑，“我不会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全别人。”

  换句话说，我会优先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自爱而爱他。

  第四轮，酒瓶停在了陆廷川面前。

  有胆大的女生问，“陆总绯闻女友那么多，真心爱过谁？”

  陆廷川将面前的红酒拿起，鲜红色的液体格外艳丽。

  他微仰着头，喉咙上下滚动，酒杯空了，“从始至终，就她一个。”

  这个“她”，懂的人都懂。

  有些人不太了解情况，但隐约听说过一个人名，试探性地问道，“是宋颜吗？”

  他目光落在韩沐由身上，答案不言而喻。

  很难想象一个身边围绕着莺莺燕燕的人，还能如此专情，始终如一。

  几乎在场的所有女生，对他更感兴趣了。

  有些女生内心早已蠢蠢欲动，逮住机会不放，“如果有人追你，什么情况下你会同意？”

  他摩挲着红酒杯的杯沿，“有些事一辈子只坚持一次，就已足够，比如我爱她。”

  这句话潜台词就是，没有这种例外情况。

  只听见一片叹息，空气又变得凝重了。

  还有些女生继续发问，“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陆廷川推着酒瓶转动，“继续。”

  酒瓶不出意外，又停在了韩沐由面前。

  韩沐由再次选择了真心话。

  乔卡森提问，“你最愿意和在场哪个异性私奔？”

  韩沐由环顾了在场男士，她只认识陆廷川和林瑾瑜。

  斟酌着一分钟，慢慢地回答道，“林瑾瑜。”

  两个人相视一笑，似乎心有灵犀一点通。

  乔卡森特意看了一眼陆廷川。

  只见他事不关己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表情漫不经心。

  有个男士提问，“最近一次为爱鼓掌是跟谁？”

  所有人都凝神屏息，想要听到她的答案。

  林瑾瑜拿起酒瓶，“我替她喝酒。”

  韩沐由出声阻止道，“你身体才刚好，不能喝酒。”

  乔卡森给她下了一个台阶，“要不大冒险吧？”

  她伸手去拿酒杯，从右边探出一只手，夺走她手中的杯子。

  仰头一饮而尽。

  又将空的酒杯递回来。

  男士起身给他斟了一杯酒，她掌心朝下，盖住了杯口，不让他喝。

  陆廷川倾身凑过来，附在她耳旁，用气音说，“怎么，心疼我了？”

  她挑了挑眉，下意识地解释，“我——”

  两个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他的眼神迷离，嗓音低沉醇厚，“是我心疼你。”

  听起来还挺……悲伤，

  在暧昧的灯光下，她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身影在他黑眸里，聚焦成一个点，荡漾摇曳。

  心里好像被牵着一根线，轻轻摇荡。

  她率先挪开视线，不再关注他。

  伸手去拿一罐冰可乐拧开，咝咝冒气，喝完后感觉整个人清凉了不少。

  在场的女生都盯着陆廷川，眼神里炽热的光芒，毫不避讳。

  三杯喝完后，游戏继续。

  陆廷川忽然冒出一句，“你刚刚想说什么？”

  她语气淡淡，想要尽快结束话题，“没什么。”

  陆廷川眼眸里笑意加深。

  大家见陆廷川的态度，心里十分了然，后面对韩沐由的提问都很友好。

  包厢有人敲门进来，男士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玩大冒险输了，需要加一个女生的微信。

  他一眼就看见了韩沐由，只见她神色温静，长得温柔，应该比较容易说话。

  “可以加个微信吗？”

  韩沐由看了他一眼，一双桃花眼，长得挺风流倜傥。

  男士桃花眼里盛满笑意，“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如果今天不加你的微信，我一定会后悔的。”

  韩沐由扑哧笑了一声，打开微信二维码。

  陆廷川先她一步，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我加你。”

  男士看了陆廷川一眼，只觉得他气场太强，眼底的阴翳，呼之欲出。

  再仔细分辨时，就已经认出了眼前人，经常出现在财经网上。

  于是将头缩回去，谄媚地笑了一声，“陆总，对不起。”

  韩沐由转过头，只见陆廷川面无表情，似乎刚刚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

  突然感觉房间里很闷，她看了一下手机，时间不早了。

  陆廷川拽着她的手臂，“我还有一个问题。”

  她回过头，只见他的眼中仿佛盛满许多话，幽幽荡荡。

  “我不想玩了。”

  “就一个问题。”

  “……”

  “你对自己的过去，完全不感兴趣吗？”

  她眼神毫无波澜，“既然是过去，就是过去式的。人应该要活在当下。”

  那一刹那，他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或许她并没有失忆。

  所有的这些事，都只是对他的“惩罚”。

  “陆先生，还有其他问题？”

  他松开手臂，“没有了。”

  大家八卦了一会儿都有点意兴阑珊，各自回家。

  男人看见陆廷川坐在那儿不动声色地抽烟，递过去一张名片。

  “陆总，这是我的名片。”

  陆廷川没接名片，直接摁灭烟头，声音沉沉，“不要自作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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