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辉这样说，朱丽彤喃喃道：“那是你不知道他有多残忍……”

  “你居然有脸说这样的话？”呵呵一笑的林辉道，“他在差不多二十年前就发现你已经出轨，也确认了薇薇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换做正常男人，肯定已经离婚并让你净身出户了。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反而还照顾着你。我估计六年前他是实在受不了，才会把你关起来，并让你好好反省，那尊观音像就是让你反省用的吧？”

  说完这番话，林辉还看了眼那供奉在角落的观音像。

  听完林辉说的这番话，沉默了片刻的朱丽彤忽而哈哈大笑起来。

  看到陆可薇生母那显得有些疯癫的模样，林辉皱起了眉头。

  这时，走向门口的陆可薇道：“我们走吧，就让她被关在这里自生自灭就是了！”

  “薇薇，”朱丽彤道，“我可是你妈妈，你怎么就这么讨厌我呢？”

  停下脚步，没有转过身的陆可薇道：“你只是把我生下来而已。”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说？我不是把你养大了吗？”

  “不，”咬了咬下嘴唇的陆可薇道，“你没有尽到当妈的义务，真正把我养大的人是王妈。自从我哥死了以后，你整个人就像疯癫了一般，让我整天都活在恐惧之中。当你对我笑的时候，我就想着下一秒你会不会突然打我。读大学后，我离开了清平也离开了陆家庄园，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哪怕陆恒说你掉下悬崖摔死，我也没有半点伤感，我甚至觉得老天爷总算开眼了。”

  “你这话还真是让妈伤心啊……”

  “你是个出轨的贱人！你没有资格当我妈！”

  “但我就是你妈，你说气不气人？哈哈……”

  看着坐在床边哈哈大笑着的女人，林辉真觉得这个女人的精神有些不正常。

  尽管如此，他还是问道：“我妈有没有受到陆恒的虐待？”

  “你妈是个傻子，她爱陆恒爱得好深，甚至不介意被……”

  说到这，朱丽彤没有继续往下说。

  歪着脑袋，她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林辉。

  “哥！”陆可薇道，“我们走吧！”

  没等林辉接话，朱丽彤已经向林辉勾了勾手指头，并小声道：“我给你讲个秘密……”

  尽管有些迟疑，林辉还是走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陆可薇的眉头皱得特别紧。

  走到陆可薇的生母旁边，林辉闻到了酸臭味。

  很显然，陆可薇的生母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

  林辉屏住呼吸的同时，附到林辉耳边的朱丽彤小声道：“当年陆恒输得走投无路，是你妈找债主才让陆恒免于一死的，但你妈却过得生不如死。你刚刚问我陆恒有没有虐待过你妈，我觉得是没有，只不过施虐的人是他的债主罢了。你别看现在陆恒财大气粗，三十年前他也就是一个手里有点闲钱的无名小卒罢了。你闻起来真香，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人肉了，就让我咬……”

  朱丽彤的话还没说完，林辉已经被吓得急忙走到一旁。

  看着眼神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的朱丽彤，林辉道：“你还是好好反省当年的所作所为吧！”

  说罢，向陆可薇使了个眼色的林辉当即往外走。

  他们两个人离开后，看着已经被带上的房门，朱丽彤低下了头。

  看着自己的脚趾头，想起近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有些作呕的她当即捂着胸口干呕着。

  朱丽彤干呕之际，林辉陆可薇两个人正走向楼梯口。

  陆可薇走得特别快，林辉都有些跟不上。

  跑了数步跟上陆可薇后，他才发现陆可薇脸上挂着两行眼泪。

  “薇薇，”林辉道，“其实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怎么就不糟糕了？”声音都在颤抖的陆可薇道，“我不是陆恒的女儿，我是个野种，我甚至连待在陆家的资格都没有。以前我觉得陆恒对我很糟糕，也恨透了他，但我现在真的应该感激他，是他给了我荣华富贵。要是没有他，我很可能已经流落街头，甚至还像一只流浪猫般惨死在垃圾堆里。哥，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是不是该离开陆家，找个角落躲起来？”

  “我们可以当做今天没有来过顶楼。”

  “我……做不到……”

  “也许陆恒已经拿你当亲生女儿了，你没有必要……”

  没等林辉说完话，陆可薇打断道：“他恨透我了，这点我非常清楚！”

  “别想太多，他……”

  林辉正准备往下说，陆可薇却扑进他的怀里。

  整张脸都贴在他的胸膛上后，陆可薇开始嚎啕大哭着。

  感觉到陆可薇的身体在剧烈颤抖，林辉都有些心疼。

  在林辉看来，陆可薇并没有犯错，但陆可薇生下来就是个错误……

  迟疑了下，他还是拥着陆可薇，并轻轻拍打着陆可薇的背部。

  就这样哭了十来分钟，陆可薇的哭声才渐渐变小，急促的呼吸也慢慢恢复平静。

  主动和林辉分开后，两只眼睛哭红的陆可薇道：“你不是我哥，以后我不能再跟你走得那么近了。”

  “我早就拿你当妹妹对待了，以后也是！”

  “我只是一个野种，你却是陆家大少爷，你以后没事还是别和我这个野种接触了……”

  “对，你确实是个野种。”

  听到林辉说出这句话，陆可薇的眼睛瞪得特别大。

  没等陆可薇接话，林辉补充道：“其实我也是野种，我妈和陆恒一直都是地下情，所以咱们两个人当兄妹挺合适的！”

  听完林辉的补充，陆可薇破涕为笑。

  擦了擦眼泪，陆可薇道：“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放心吧，你永远是我最亲爱的妹妹！”

  说着，林辉还张开了双手。

  见状，瞪了林辉一眼的陆可薇哼道：“滚！居然想吃我豆腐！”

  见陆可薇恢复如常，林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回头看了眼走廊尽头，他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那干脆让我来当你的灯塔好了，”林辉道，“就像我刚刚所说的，咱们就当没有来过顶楼，也没有见过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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